盲註為5000/10000,前面兩個人跟進1萬,老邱在Button上加註到7萬5,小盲全進。大盲和前面跟進的兩人都繳槍了。小盲有60多萬的籌碼,老邱當時有大約85萬。老邱冷靜地思考了壹會兒,然後淡淡地說道“我放棄”,然後把壹對老K面朝上扔到了廢牌堆裏。網上可以找到壹些當時在場者的記述,即便不讀這些記述我也可以想象當時在場觀戰者是怎樣的驚詫莫名。KK,僅次於AA的第二好牌,平均每玩221把才能拿到壹次,就這樣輕易地給扔了?對手也同樣的驚詫,但可能更多的是敬佩老邱非凡的讀牌能力,友好禮貌地亮了他的底牌:AA。我們還可以想象觀戰者是怎樣的更加驚愕。雖然佩服,但怎麽也不能明白老邱是如何能讀出對手底牌的。當時為比賽做解說的邁克·塞克斯頓(Mike,Sexton)和費尤·海爾姆斯(Phil Hellmuth)驚嘆道“Wow,What a lay down!”(多麽了不起的放棄呀)。在FLOP之前能放掉KK,老邱並不是第壹個人,之前Hamid Dastmalchi也曾在WSOP中幹過,但那是經過三次加註之後,而且對手是很緊的牌手。即便這樣,也被認為是很了不起的。現在這把牌,對手在老邱加註之後直接全進,實話說,從牌局的進程來看,根本不能斷定對手是AA。連大高手泰德· 佛瑞斯特(Ted Forest)當時都很不解地說“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這他媽是怎麽壹回事?)。是啊,這他媽究竟是怎麽壹回事啊?直到這次我去拉斯維加斯比賽期間和老邱聊天,他才向我道出了其中奧妙。我恍然大悟,更加佩服老邱的讀牌能力,也不由慨嘆:“大概我永遠也做不到了。”老邱少年時遊泳耳朵感染,部分失聰。這個不足使他在牌桌上格外註意用眼睛觀察對手,再加上他在賭場當發牌員的幾年,閱盡三教九流牌手,每個牌手的壹舉壹動他都細心觀察,養成了他敏銳的觀察能力,耳朵失聰正好排除幹擾,更專註比賽。長久的磨練,使他即使在WPT和WSOP的終桌比賽觀眾吶喊不斷,在電視臺長槍短炮的攝像鏡頭下聽著現場解說,也能全神貫註比賽而心無雜念。這手牌老邱觀察到了以下跡象:第壹,小盲在微微撚開底牌看牌的時候,兩張牌分得比他每次分的稍微有點寬,這是上面那張牌是A的壹個跡象,因為只有A要稍微多露壹些才能看清楚;第二,看完牌後他小心地放了壹個籌碼壓住底牌;第三,他喊“全進”之前,頭向右偏,對他左手邊的下家大盲以及跟進的兩家連看也不看;是什麽牌能夠讓他有這樣的自信?幾點綜合壹起,答案是他手裏壹定是AA。
其實,這把牌雖然被人廣泛議論稱道,但老邱說這並不是他在那次比賽中最得意的壹把。他在終桌還有壹把驚人的跟進。在桌上全部5張牌都出來之後,對手下了很大的註。老邱壹個對子都沒有,手裏的大牌是壹張K,就是個king high,但他通過觀察研究,認定對手就是Q high,就勇敢地跟了,而對手果然就是Q high!“What a great call!”天才牌手斯杜·恩戈在和曼蘇爾比賽中那J high驚人的壹跟,作為讀牌能力和膽略的壹個經典範例而載入史冊。但白瑞·格林斯坦(Barry Greenstein)曾經說過“大家都談論斯杜·恩戈的跟進如何天才,但誰見過他什麽時候有過了不起的放棄?沒有。”偉大的放棄比天才的跟進更難做到。而老邱在同壹場比賽中,既展示了壹把偉大的放棄,也表演了壹把天才的跟進,能不得意乎?實在是該拿冠軍,也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