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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临界爵迹(郭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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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07:42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魂塚】

    幽暗的洞穴里,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淌在地上的鲜血,在空气里慢慢冷却凝固。

    鬼山莲泉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回复了冷漠而高贵的表情,麒零松了一口气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脖子上的伤口像
    是奇迹一般地飞速愈合。

    在他们面前,是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天束幽花。

    刚才在她扑向毫无还手之力的鬼山莲泉时,她太过轻敌,完全没有做任何防御,结果,莲泉身体里突然释放出来的
    【闇翅】,将她重重的震飞开去,砸在洞穴的岩壁上。

    鬼山莲泉手里的巨剑此刻抵在她的脖子上:“你可知道,身为一个除了杀戮使徒之外的第六使徒,企图杀害另外一
    个使徒,是多么严重的一项罪恶么?你的王爵没有教过你么?”

    天束幽花眼睛里泛出不服输的怨毒,让她动人的俏丽脸庞显得扭曲:“我想杀谁就杀谁!”

    鬼山莲泉看着面前的她:“你无药可救了。你就继续吧,总有一天,杀戮使徒会来找你。你要知道了她是一个什么
    样的人的话,就不会再像在我面前这样飞扬跋扈了。”说完她收起巨剑,对天束幽花说:“你说你也是进来拿【回
    生锁链】的,我虽然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错误,但是,现在回生锁链已成为我的魂器,这是改变不了的,
    我们现在要出去了,在出去之后就再也无法进来了。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白讯】传递错误的事件,你最好回去
    问问你的王爵。”

    说完,鬼山莲泉转身对自己身后的麒零说:“现在我们去帮你找一件最厉害的魂器,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麒零看着受伤倒在地上的天束幽花,有点隐隐的不忍,毕竟是这样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肯定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
    宠爱着,不像自己从小是条贱命,摸爬滚打,学着各种和人接触交往的基本礼仪甚至是油腔滑调阿谀谄媚。

    他走到她的什么,蹲下来对她说:“莲泉她不是个坏人,你们之间误会了。你赶快找个魂雾浓度高点的地方疗伤吧
    。”

    天束幽花轻蔑地笑了笑,站起来,然后全身不满金色的刻纹,在下一个瞬间,她全身都笼罩着一种仿佛全然新生般
    的力量,一点都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麒零惊讶得目瞪口呆。

    鬼山莲泉转过身来,对麒零说:“不要惊讶,那是他们第六王爵和使徒的【天赋】。”

    麒零不解地问:“什么是【天赋】?

    ”我们每个王爵和使徒身上具有的灵魂回路是不一样的,而每种灵魂回路除了都能产生巨大魂力的作用之外,独特
    刻纹会带给我们独特的能力,这种能力就叫做【天赋】。据我自己知道的,第六王爵的灵魂回路所具有的【天赋】
    就是一种被称作接近永生的重生和恢复的能力。无论是在魂雾浓度多么低的地方,他们的愈合与恢复速度,都接近
    一种让人害怕的极限。另外我知道的第四王爵,就是负责传递讯息的【天格】的领导者,他和他的使徒具有的【天
    赋】,是极具精准的魂力感知,他们甚至能从你的婚礼流动里,知道你力量的弱点和你的优势,是一种让人害怕的
    预知能力。”

    “这!么!厉!害!”麒零舌头都快结巴了,这些都是银尘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的东西,“那你和你的王爵的【天
    赋】是什么啊?”

    鬼山莲泉笑了笑,对激动的麒零说:“难道你没有发现,你那头那么爱进攻人,不让任何人接近你的魂兽苍雪之牙
    ,对我表现得很平静么?我的【天赋】就是对魂兽的控制,如果要说得更厉害一点的话,那就是大面积的魂兽控制
    ,也就是说,我能够催眠蛊惑一整个领域内的魂兽。”

    “……”麒零看起来像是呼吸都要停止了,“那我呢?你知道我和银尘的【天赋】么?为什么我觉得一点天赋都没
    有啊?”

    “抱歉,”莲泉摇了摇头,“除了前三度的王爵,他们的【天赋】是大家都不知道的谜之外,唯一一个不被人知道
    【天赋】的,就是你的王爵银尘了。”

    “哼哼,”旁边的天束幽花听到这里,冷笑起来,“杀戮王爵的【天赋】我就知道,只是我不会告诉你们,你们不
    配知道,等有一天你们自己亲自品尝吧!”

    莲泉没有理她,招呼着麒零,往洞穴外走去,麒零回头有点不忍,对天束幽花说:“你也赶快挑选一个魂器之后离
    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对了,我这里有希斯雅果实,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

    麒零的面容在幽暗的光线里,透着一种让人亲近的温暖。英俊的少年把浓黑的眉毛轻轻的皱着,目光从柔软的黑色
    睫毛下投射出来,透着一种温暖的关心。天束幽花突然觉得心里一个未知地方跳动了几下。

    就在麒零转身的时候,天束幽花突然站起来说:“等一下……”

    天束幽花的脸在黑暗里轻轻的红起来:“其实我进来不是为了拿【回生锁链】,而是银尘拜托我来告诉你们……”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告诉你们,出去的棋子,已经被人改动过了,左右的顺序做了调换,之前代表死亡
    的那颗棋子,现在才是通向深渊回廊的出口。”

    莲泉听到这里,也回过头来,面色凝重地望着天束幽花。麒零看了看沉思的莲泉,有看了看表情看起来很诚恳的天
    束幽花,然后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银尘拜托你的?”

    “当然了,否则我我怎么会进来找到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是银尘的使徒呢?”天束幽花突然变了脸,冷冷地笑了笑
    ,“而且,你如果不相信我,岂不是辜负了跪下来苦苦哀求我的银尘么?”

    “你刚才说银尘什么?”麒零的脸上突然笼罩起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可怕神色,他走过去一把抓起天束幽花的衣领
    ,“你再说一次?”

    天束幽花被他突然地变化吓住了,抬起说,一把冰刃就刺进麒零的胳膊,但是,在鲜血顺着冰刃流下来的同时,麒
    零却仿佛没有知觉般地一动不动,只是继续盯着她问她刚才说什么。

    天束幽花被激怒了,充满怨恨地吼道:“不就是你的王爵么?有必要为他这么激动么?而且是他自己求我,又不是
    我逼他的,你把怒气发我身上干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贱,那么轻易就下跪!而且让他这么做的人不就是你么
    ?谁叫你自己不长脑子随便就冲进来【魂塚】,你以为是随便进来玩儿的地

    麒零咬了咬牙,他胸膛里是翻涌不息的屈辱,因为银尘收到的屈辱而产生的内疚快要把他的心刺穿了。他丢开天束
    幽花,转过脸去,眼眶在黑暗里红起来。眼前仿佛真的就是银尘寂静地跪在地上的身影,一种恨自己不争气的情绪
    化成眼泪累积在他眼眶里。他不好意思让莲泉看到,于是用力憋着。

    莲泉于是转过脸不看他,免得他更加难受。

    天束幽花看见麒零俊美的面容笼罩着的伤心,心里也微微有些不忍,于是她硬着头皮说:“到底相信我么?相信我
    的话,就跟我走。”

    走到洞穴的门口,他们重新站在巨大的峡谷面前,周围密密麻麻的魂器闪动着微光,莲泉看了看天束幽花,问她:
    “你的魂兽有飞行能力么?”

    天束幽花突然涨红了脸。

    莲泉看她沉默不回答,于是明白了,“你还没有魂兽是吧?”

    天束幽花轻蔑地冷笑一声,不愿意回答,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娇贵。“我刚才就是一路从悬崖上跳跃过来,这点路程
    难不倒我。

    “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如果等你跳过去的话,不知道要跳多久,没有魂兽绝对不行,你和我一起吧。“莲泉背后的
    空间里,【闇翅】巨大的白色羽翼如同一团巨大的云朵。而这个时候,麒零的苍雪之牙,也呼啸着,从空气里显影
    出来。

    “我要和麒零一起。”天束幽花冷冷地说。说完,就朝苍雪之牙的背上爬。她的脚刚踩到苍雪之牙的背,就被一声
    巨大的狮吼震了下来,苍雪之牙高傲的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充满了厌恶。天束幽花低声恨恨地骂道:“一个畜生,
    神气什么!”

    麒零没有听到她低声喃喃地在说什么,他轻轻拍着苍雪之牙毛茸茸的头,揉了揉它巨大的耳朵,对它温柔地说:“
    你堂堂一个大丈夫,欺负小姑娘就太没面子,她也是使徒,是我们的朋友。她是进来就我们出去的。”

    “它其实很温驯的,就是对生人比较有敌意,等下你抓紧我,别掉下来,放心,没事的。”麒零转过头来,在天束
    幽花耳边边上说道。

    天束幽花看着面前的少年,锋利得仿佛宝剑般的浓黑眉毛斜斜地飞进他茂密的鬓角里,幽深的眼神里,仿佛小鹿般
    温润纯净的瞳孔,此刻正温柔地望着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把手环抱向少年的腰,隔着衣料,麒零滚烫的体温传递到
    他手上,少年健硕的腹肌在布料下轮廓分明,同时还有此刻从麒零脖子肌肤上传来的,充满了年轻生命气息的男子
    汉味道。

    天束幽花的脸像是在阳光下被晒烫的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佛度有缘人,拈花只为伊人笑...
    勿忘上师,时时祈请。勿随妄想,善观自心。勿忘生死,坚持佛法。勿忘众生,慈心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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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08:00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雾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几乎像是粘稠的乳白色液体荡漾在整个有绿色的峡谷中,光线找不穿真个峡谷,只有少
    数像是光剑的束状光线从高高的树冠缝隙里笔直的刺进长满苔藓的泥土里。

    鬼山缝魂和银尘,此刻正站在那个坐在树下、看起来孱弱无比的苍白少年面前。

    苍白少年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纯净的充满光芒的瞳孔,像是两面被大雨淋湿的湖泊,他的声音虚弱极了,听起来
    仿佛是被飓风吹动下的软草。

    “你知道为什么,我必须找到他么?”苍白少年轻轻地对鬼山缝魂说,他白皙的脸在周围绿色的光线里,看起来就
    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精致瓷器。

    “我不知道,”鬼山缝魂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恭敬地说。

    “你可知道,你们所有的王爵,和第一王爵,有什么区别么/”

    “第一王爵一直以来都不会在众人面前现身,大家也不知道他是谁,传说中他甚至就几乎是神的转世。所以,我们
    都接触不到。”鬼山缝魂继续回答。

    “第一王爵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除了拥有足以称霸天下的独特灵魂回路之外,他还有一个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他拥有三个使徒,每一个使徒都继承了他那种具有压倒性的、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的灵魂回路和他至今未被
    人知道的【天赋】,并且,没有人知道哪一个使徒是他的继承者,不到第一王爵死亡的那一刻,或者说他主动退位
    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下一个第一王爵是谁,而三个使徒都以天使的名字命名,他们分别是【海之使徒】雾涅尔,
    【地之使徒】米迦勒,还有就是【天之使徒】路西法。”

    说完,苍白的少年抬起头,用他仿佛水晶般透彻的眸子,凝望着银尘,说“很高心再一次见到你,上代【天之使徒
    】,路西法的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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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08:19

    【第六回】尤图尔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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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兰帝国雷恩海域-魂冢】巨大的峡谷两百年是高不见顶的黑色悬崖。白色浑浊的粘稠雾气把峡谷的底部
    埋得看不见,脚下仿佛是一片宽阔翻滚的雾海。

    抬起头,能在最遥远的顶上看见一条狭长的幽蓝色的流动天幕,准确来说应该是海水,因为魂冢是雷恩海域的深处


    巨大而雪白的【閻翅】仿佛一座羽毛之岛,无声地在这个庞大的峡谷里滑翔着,从高处看下去,放佛是山谷里飘起
    的一片小小羽毛、这个黑色的峡谷实在是太大了,麒零三人此刻正朝着峡谷的北面飞去,【閻翅】和【苍雪之牙】
    巨大的翅膀无声地扇动着,整个空旷的山谷里,白色羽毛拉动出交错的光线朝前面飞速地卷动而去、他们正在前面
    魂冢的尽头。

    麒零和天束幽花的眼里都滴过了希斯雅果实的汁液,此刻,两个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两边森然高耸的黑色悬崖上
    仿佛无数植物般摇曳着的各种魂器。有些魂器上只有薄薄的仿佛蛛丝般的黄金魂雾萦绕着,而有些则像是一汪源源
    不断地往外喷涌金色泉水的泉眼般,凝聚了无数的黄金魂雾。

    麒零眼睛都看花了。

    “停一下。”天束幽花突然喊了一声,于是麒零搂了搂【苍雪之牙】的脖子,停了下来,两头巨大的魂兽在空中悬
    停着,缓慢地扇动着巨大的白色羽翅。

    “鬼山莲泉,你帮我看一下那团黄金魂雾里的是什么魂器。”天束幽花抬起手,指着高处岩壁上凸起的一角,头也
    不回地问道。

    麒零抬起头,因为他的眼睛里也有果实的汁液,所以理所当然,他也只能看见一大团厚重翻滚的仿佛融化的黄金铁
    水,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魂器,“好厉害……”

    莲泉看着天束幽花一副使唤下人般理所当然的高傲表情,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但是
    她不想和这个小姑娘计较,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滴希斯雅果实汁液的她顺
    着天束幽花的手的方向,看过去,一把白银铸造的弓从山崖上露出一半来。

    “是一把弓,三尺半长,弓的两头雕刻出翅膀的形状,冰蓝色的弓弦,没有箭筒,也没有弓箭,所以如果我没猜错
    的话,应该是以魂力临时制作冰箭或者直接激射魂力作为战斗方式的。”莲泉站在巨大的【闇翅】背上,风吹动她
    的长袍,把她衬托出一种冷漠而理智的美。

    “那就是它了。”天束幽花娇艳的脸上,是一种掩盖不住的兴奋。

    “我送你上去。”麒零抱紧【苍雪之牙】的脖子,刚要往上飞,就听见天束幽花的一声叱喝:“不用你帮忙!”

    天束幽花双脚往【苍雪之牙】的背上重重地一踏,凭借着这股反弹的力量,她朝黑色的岩壁上飞快地掠去,在到达
    岩壁的时候,她借着那些岩壁上插满的各种魂器,脚尖几个轻轻的起落,“啪、啪、啪”几下,就跃到了十几丈的
    高处。她身上的白色飘逸纱裙在空旷的黑暗里被风吹得仿佛翩跹的绸缎,发出模糊的白光。

    最后一跃之后,她已经攀在了那把周围翻滚着金色水浪的弓旁边了。她伸出手,手臂上一层密集的灵魂回路若隐若
    现,她把一股魂力往岩石上一拍,轰的一声爆炸,一整块岩石爆炸成了碎片,那把弓连着她整个人都朝下面坠落,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弓身,但依然止不住下坠的趋势。

    麒零看着突然坠落下来的天束幽花,一急,骑着【苍雪之牙】朝上飞去,魂兽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转,双翅一收,
    天束幽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它柔软的宽大后背上、

    “还好你没事,刚刚看你掉下来,真吓人。”麒零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双仿佛星辰般发
    亮的眼睛径直地看着天束幽花,目光直接而充满了热度。

    天束幽花在麒零的率性的目光里,脸迅速红了起来,她咬了咬牙,轻蔑地说:“谁让你来救我的,你以为我应付不
    了么?”

    麒零的笑容尴尬的停留在脸上,而【苍雪之牙】一声怒吼,身躯一震,天束幽花差点站不稳,“这个畜生想干什么
    ?”她娇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苍白的怒意,“你自己的魂兽也不好好管一下!”

    “它是我朋友,你不能这么说它。”麒零的脸色认真而严肃。

    “哼,魂兽就是魂兽,和一个畜生有什么好做朋友的。”天束幽花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也许等到你有了魂兽,你才会知道,”鬼山莲泉乘着【閻翅】飞到他们身边,说“以后和你出生入死的,都会是
    你口中的这个畜生,而无论任何情况下,都愿意为了你去死的,也是这个畜生。”

    “我不在话,”天束幽花冷笑着,稚气的声音里充满了傲慢,“只要我一句话,别说是畜生,就算是人,是魂术师
    ,都可以随时让他们为我去死。”

    鬼山莲泉看了看面前这个仿佛整个天地都围着她旋转的天束幽花,拧紧了眉头,她转过头去,留给她沉默的背影。

    天束幽花冷笑一声,把手上刚刚取得的弓朝自己的右肩膀后方用力一插,一阵血肉模糊的汩汩之声,把那巨大的白
    银之弓,毫不费力的往她身体里面融了进去,整个过程里。天束幽花的脸上都是毫无痛苦的,带着淡淡的轻蔑之意
    的笑容,仿佛是在讥笑刚刚将魂器第一次收进自己身体里的痛苦不堪的莲泉。

    麒零不解的看向莲泉,莲泉轻轻地告诉麒零:“那是她的【天赋】,别人是比不了的。他们的身体愈合速度太快,
    以至于他们感受的痛觉也比我们要少很多。魂器第一次分离开我们的血肉再进入爵印,这个对于我们来说痛不欲生
    的过程,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其实幽花并不算什么,她的王爵,那个有着【永生王爵】之称的男人,【
    六度王爵】西流尔,才是王爵里的一个怪物。”

    “我们的天赋,是你们这些人羡慕不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束幽花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将魂器融进爵印的过程
    了,她俏丽盈盈地立在苍雪的后背上,把银弓重新从身体里释放出来,拿在手上,她纤白光滑的手背上,此刻笼罩
    着密集的金色刻纹。

    “你想干什么?”鬼山莲泉警惕地看着她。

    天束幽花没有回答,脚下突然爆出一阵气流,把她的头发和纱裙吹的四处散开,她伸手朝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用
    五指虚空一抓,于是从浓稠的雾海里,三股雾气组成的气流像是三条白蛇般旋转着从下面飞快地冲上来,瞬间在她
    的手里化成了三根手腕粗的巨大冰箭,她拉满弓弦,朝着旁边的黑色崖壁“突、突、突”三声激射过去。

    三根银白色的冰箭射进黑色岩石瞬间引发了轰然巨响,爆炸缠身的黑色碎石块和尘埃,弥漫在空旷的峡谷之中,射
    出来的三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深不见底,并且一条裂缝沿着水平线在巨大的山崖上哗啦啦啦地裂了几十丈远,喀嚓喀
    嚓的岩石碎裂的声音朝远处的黑暗里传递过去。

    天束幽花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弓,脸色是无法掩饰的得意神色,“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试试顺不顺手。”

    麒零站在她的身后,看的目瞪口呆、

    莲泉神色凝重,她有点担心,以天束幽花这么小的年纪和她乖戾的脾气来说,这个魂器对她来说太过于杀戮了。不
    过她没说什么,她喊了喊麒零,对麒零说:“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你留心下周围出现的魂器。”

    麒零点了点头,转身对幽花说:“那你骑稳了,我们出发了。”

    巨大的羽翼荡开沉在他们下面的浓厚雾气,像是划破乳白色的海面一般朝前面拉出巨大的弧形亮光,瞬间飞远。

    只是他们三个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脚下遥远的峡谷深处,浓厚的雾气掩埋下,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在雾气里闪动了
    一下,然后又被浓雾遮实了,仿佛一根暗红色的静脉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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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兰帝国深渊回廊】

    银尘和鬼山缝魂都沉默地站在苍白少年的面前,一动不动。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头顶浓郁的树冠和空气里黏稠流动的雾气,照在苍白少年的脸上,让他显得更加孱弱,整个人
    透出一种一击即溃的脆弱美感。

    鬼山缝魂看起来像要说什么,但是一直忍着没有开口。

    苍白少年用他仿佛琥珀般的瞳孔,看着缝魂:“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缝魂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头,小声说:“如果银尘是上一代【天之使徒】路西法的话,那么,他的灵魂回路和上一
    代的第一王爵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的魂力应该远远超越我们才对,但是我所感应到的他身体里的魂力和他的
    运魂方式,都不具备这种压倒性的优势……”

    “他和你们不一样,”苍白少年的声音轻得仿佛一吹就散,“你所能感觉到的,是他的第一层灵魂回路,也就是属
    于他的【七度王爵】的回路,但同时在他的身体深处,封印着上一代一度王爵的灵魂回路,只要他需要,他随时都
    可以重新恢复第一使徒的力量。”

    “他……他身体里有两套灵魂回路?”鬼山缝魂的瞳孔颤抖着。

    “是……并且他还同时具备两种天赋。”苍白少年把目光转过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一座雪山般沉默而寒冷
    的银尘,他的目光里仿佛刮着雪山顶上的寒风,瞳孔里密集翻滚着白色风雪。

    “两种……天赋……”鬼山缝魂的声音充满了战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银尘领口处露出来的脖子肌肤上,金黄色的刻纹隐隐浮现出来。鬼山缝魂不动声色的移
    动了几步,站在苍白少年的面前,和银尘对峙着、

    “因为三年前,当你以浑身筋骨粉碎、满目苍夷的身体躺在【心脏】地上的时候,是我们封印了你第一王爵的灵魂
    回路,同时赐予了你一种全新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灵魂回路,让你成为七度王爵……你不会不记得吧?”

    银尘的瞳孔突然急剧的收缩,放佛看见了鬼魅般惊骇的神色在他冰雪般的脸庞上翻滚着,“你是……你……”他下
    意识地后退一步,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这种可怕的想法却似乎就是事实,……

    “你想得没错,我就是白银祭司中的一位。”

    苍白少年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空旷的深渊回廊。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魂兽的嘶叫,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海域-魂塚】

    麒零此刻攀在陡峭的黑色山崖上,【苍雪之牙】扇动着翅膀,悬停在他旁边的空中,随时准备着保护他。

    而在麒零头顶上方遥远的位置,天束幽花和鬼山莲泉,站在【閻翅】的背上。天束幽花的眼睛里满是嫉妒的眼神,因
    为从她这里看过去,麒零正在靠近的那把仿冰雪雕刻而成的骑士长枪周围翻滚着的金色巨浪,像是风暴一样把周围
    的魂器席卷得如同飓风中的蒿草般摇晃不止,仿佛那柄长枪是飓风的风眼,持续不停地扩散着黄金雷暴。刚刚一路
    飞行过来的路上,都没有见到过魂力如此狂暴的魂器。

    “麒零,你小心了,不要太靠近下面。”莲泉在头顶对麒零说,在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把回生锁链释放了出来,白
    银的锁链仿佛是灵动的长蛇般悬浮在她的身体周围,随时准备闪电般射出。因为莲泉隐隐觉得那把魂器的位置,实
    在是太靠近深渊的底部了,自己在进入【魂塚】之前,缝魂就反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靠近【魂塚】的底部。从【
    閻翅】的位置看下去,麒零已经被翻涌不息的浓雾吞没了,他的身影偶尔地从雾气里露出的部分,然后又迅速被海
    浪般的白色吞没。

    麒零从周围卷动的潮湿气流里抬起头,耳朵里都是呼啸的风声,头顶传来的莲泉的声音一吹就散,被周围浓厚的雾
    气阻隔着,完全听不清楚。

    他正在艰难地朝着那把骑士长枪攀爬过去,【苍雪之牙】也被不断爆炸着的黄金魂雾气旋震得举步维艰,勉强维持
    着和麒零的距离。麒零牢牢地抓着每一把从岩石上穿刺出来的魂器,一步一步朝那把此刻如同正在咆哮般的长枪靠
    近。同时,他眼睛里的希斯雅果实汁液渐渐失去效力了,周围的黄金魂雾正在逐渐隐形,只剩下那些魂器原始的面
    貌。所以,周围旋转扭曲的气流渐渐变得无法分辨,不时撞上一股,差点让他摔到山崖下去。

    当麒零终于用手握住了骑士长枪的枪柄的时候,苍雪之牙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嘶吼,麒零转过身抬起头,对上空的莲
    泉和幽花挥了挥手,做出一个“拿到了”的手势。

    莲泉引动着【閻翅】朝下面飞,准备接应麒零。

    麒零在手上运满魂力,然后一拳重重地砸向枪眼的位置,在碎石四处爆炸的同时,那柄玉琢的长枪,突然消失了!

    麒零此刻整个人都握正握着长枪往外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整个人朝后面坠落下去,瞬间就被浓雾吞没了.他的呐
    喊也被周围的风声淹没了.

    站在【閻翅】上的幽花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閻翅】就震动着翅膀望深渊下面俯冲而去,莲
    泉全身魂力爆炸开来,无数条白银铸造的锁链仿佛闪电般卷裹着风声刺进浓雾的深处,巨大的峡谷里充满了"哗啦啦"
    的锁链摩擦的声响,她感应着锁链末端穿来的所有魂力异动,却没有任何麒零的魂力气息.

    等天束幽花回过神来,她想了想,然后双手一挥,在她的纱裙飞扬开来的同时,空气里突然显影出十几只巨大的雪雕,仿
    佛是无数坠落的流星般,尖锐地鸣叫着冲向雾气缭绕的峡谷深处,接着,它们又同时盘旋而起,无数巨大的羽翼嗲动起
    的飓风,将一大片浓雾吹散干净.

    "这些雪雕,是你的魂兽?"莲泉以后地看着幽花.

    "当然是,这些只是被魂术封印了的巨雕而已,平时可以收在行囊里,以符咒的形式存在."幽花讥诮地看了莲泉一眼,"
    你见过一个人有几十头魂兽么?"

    莲泉不再和她多说,她继续往下疾飞,同时,【苍雪之牙】也从上空呼啸着往下疾飞,瞬间超越了她们,然后,她们看见
    了,雾气吹散后清晰起来的峡谷深处,麒零抓着一把剑柄,身体悬空着,遥遥欲坠.

    "抓紧了!"莲泉对麒零大吼一声,然后引动着【閻翅】急速地下坠.

    麒零牢牢地抓着那把从悬崖上仅仅露出来一小部分的剑柄,心里默念"好险",但同时又想到刚刚那个强力的魂器消失
    了,不由得事分外可惜.他抬起头,对莲泉她们喊了一声:"我没事."然后等着【苍雪之牙】飞过来接应他.

    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当莲泉突然感应到一阵不可思议的魂力流动的时候,她突然看见,麒零身下浓雾的空间里,一条仿佛血管一样的东
    西,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突然就缠到了麒零的腰上,仿佛是巨大的猩红色蚯蚓般在他腰上蠕动着,麒零还没反
    应过来,这条红色血管样的东西就突然收紧拉直,用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麒零往深渊里拖,麒零双脚从崖壁上腾空,
    只剩下手里牢牢抓紧的剑柄苦苦支撑着。

    天束幽花身后的空气突然爆炸,银白色的巨弓从她右臂肩膀突然弹射出来,她迅速吸纳了几股水汽,三支巨大的冰
    箭以雷霆之势朝麒零身下的深渊处射去,然后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三支巨大的冰箭消失得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射进
    了海洋一般,瞬间就被吞没了。还没等天束幽花反应过来,三支冰箭突然从浓雾深处反噬过来,流星般“啪啪啪”
    三声模糊的钝响,天束幽花的两肩和腹部被射穿了三个拳头大的血洞。她的目光突然空洞地散开,然后直挺挺地倒
    在【闇翅】雪白的后背上,冒出来的汩汩鲜血把白色的羽毛染得湿淋淋的一大片。

    鬼山莲泉来不管幽花,她心里的恐惧像是死灵的斗篷般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看着被猩红色血管抓住的麒零,又看
    了看倒在自己身边的天束幽花,浑身颤抖起来.

    "你快走啊,你别管我了!"麒零望着自己脚下那个浓雾弥漫的空间里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东西,对莲泉喊道.

    鬼山莲泉一咬牙,双手朝前一甩,两根锁链哗啦啦朝麒零射去,也捆在麒零的腰上,两股力量拉扯着麒零,空间里肆意爆
    炸的魂力掀起无数飞沙走石.

    "麒零,把那剑拔出来,用它,割断捆住你的红色血管,然后你抓紧锁链,我带你往上飞!"

    "那这把破剑就是我的魂器啦?"麒零突然脑袋一歪,问道.

    "傻小子,你先保住性命吧!快点!"

    "好!"麒零抬起头,说完之后,用力一拳砸在岩石上,一瞬间飞沙走石,失去支撑的麒零朝下面重重地一坠,莲泉锁链上
    的重量突然成倍增加,连带着【閻翅】一起,整个被红色的怪物触须朝地底拖去.

    此刻已经愤怒咆哮的【苍雪之牙】.全身雪白的皮毛在飓风中倒竖起来,整个身躯在巨大的魂力作用下变成了好几倍,
    巨大的双翼白狮冲天空俯冲而下,两只前爪的锋利爪子,突然电光爆射,仿佛几把无限延长的锋利刀刃,闪电般划向浓
    雾深处伸出的巨大红色血管.然而,在刚刃般的爪子刺进血管的同时,从血管被刺破的地方,突然蔓延出无数像是毛细
    血管一样的红色细线,密密麻麻地沿着【苍雪之牙】的爪子往上飞速地缠绕,像是无数爬山虎的触须般牢牢吸附在爪
    子之上,接着突然一声脆响,【苍雪之牙】的爪子瞬间被粉碎成了无数飞扬的尘埃,它一声巨大的悲鸣,鲜血从两只毛
    茸茸的巨大白色前掌上往下喷洒,漫天红色的血雨.

    "苍雪!"麒零一声怒吼,双手的魂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刚刚拿下来的这把巨剑,等到看清楚这把巨剑竟然只有半截,是一
    把残损的断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麒零一咬牙,用力往下一挥,砍在缠绕着自己的那根红色血管上面,血管应声而断
    .

    "哗啦啦"一阵锁链的响声,莲泉用力收紧锁链,麒零朝上面飞.

    麒零刚刚翻身爬上【閻翅】宽阔的后背,还没站稳,突然他脚下白色的羽毛后背上,"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声响,十几
    根粗壮的血管从下面穿透【閻翅】的躯体,冲上天空,然后突然又往下急转,仿佛一张血网从天上笼罩下来.

    巨大的创伤让莲泉只能把【閻翅】收回体内,一声巨响,【閻翅】化成白色的烟雾攸地收回莲泉的体内,而三个人飞速
    地往下坠落,瞬间掉进了翻滚不息的粘稠雾海.

    急速坠落的麒零三人,突然感觉到摔在了柔软但结实的后背上,睁开眼睛,【苍雪之牙】已经从上空俯冲下来,将三个
    人稳稳地接在了后背上.

    麒零睁开眼睛,眼前仿佛地狱般的场景,让他浑身恐惧得无法动弹,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莲泉和幽花的表情更加可怕,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像是被死神扼住了咽喉.

    他们已经穿透了那层悬浮的雾气,而在这层浓稠的雾气之下,是一片鲜血的海洋,遥远的峡谷底部,无数根巨大的蚯蚓
    一般的鲜红触手彼此交错缠绕在一起,密密麻麻地翻滚着,每一根触手上都有无数的圆形吸盘,那些吸盘看上去仿佛一
    张张人脸,一整个望不到头的峡谷,都被这种成千上万的红色血管塞满了,它们粘稠而血腥地蠕动着,就像是一个巨大
    的血池里无数搅动着的巨型蛔虫……

    "它们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麒零的脸色发白,问道.

    "不是‘它们‘……而是‘它‘……"莲泉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恐惧.

    "它?你是说,这些成千上万的蠕动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是一个东西?!"天束幽花突然抓紧麒零的衣摆,脸色苍
    白地说.

    "苍雪!"麒零大喊一声,然后他们飞快地往上逃离,而这个时候,突然从深渊深处的血池里,无数巨大的触角成千上万地
    纠缠在一起的巨大身躯内摇曳而出,仿佛海底的海葵般释放出万千红线,然后下一个瞬间,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管突然笔
    直地朝【苍雪之牙】射过来,一瞬间把它缠绕得仿佛一个红色的网中困兽,而随之而来的勒紧,仿佛千金重压,麒零甚
    至听到了【苍雪之牙】体内骨骼碎裂的声音和它痛不欲生的怒吼,但它还是拼命地往上飞,那些血管渐渐地勒进了它
    的皮肉,无数道伤口血淋淋地翻开来暴露在空气里.

    "去死吧!"一层透明的泪水冲上麒零的眼眶,周围突然出现的爆炸声,连同漫天席卷的魂力,让莲泉和幽花的视线都模
    糊一片,朦胧中,仿佛从天而降的一道巨大利剑,如同神怒一般,光芒万丈地刺进遥远的地底,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将
    整个山谷震荡起来,红色触手一瞬间松开【苍雪之牙】的身躯,但它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往上飞了,巨大的怒吼震得所有
    人胸腔里气血翻涌,视线跟着变得模糊,连呼吸都快要失去了,三个人连同【苍雪之牙】一起往下坠落.坠到一半,它砰
    然一声化成白色的光雾,被吸纳进麒零的身体.

    莲泉挣扎着,从手上甩出锁链,将三个人的身体缠绕在一起,然后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上面一甩,锁链笔笔直刺破头顶
    浓厚的雾气,"叮"地一声刺进遥远山崖上的石壁,莲泉用力收紧锁链,三个人飞快地朝上面飞去,转眼破雾而出,逃离了
    云雾之下血池般的地狱.

    他们三个停在山崖上一片小小的突出的空地上,莲泉斜靠在山崖的石壁上,脚边天束幽花已经昏厥过去,但是她满身血
    淋淋的伤口却在飞速地复原,甚至可以看见那些血肉重新愈合的速度,真是让人恐惧的天赋.

    而倒在另一边的麒零,虽然仍然在昏迷,但是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只是,鬼山莲泉疑惑的是,刚刚那道仿佛天神使用的巨刃般的利剑来自何处呢?整个深渊回廊里应该只有他们三个使徒
    而已,就算有另外的人进来,那也只能是试图,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么厉害的使徒存在.难道是第一使徒么?

    莲泉转过头,看见跌落在麒零脚边的那把断剑,巨大的剑身和剑柄上,雕刻的花纹精致而古旧,而且感觉并不像亚斯蓝
    的东西,剑的形状和材质,都和亚斯蓝地域上的武器大相径庭.而且莲泉突然有种错觉,刚刚那道巨大的利剑,仿佛就是
    这把剑身的样子.但是很明显这把剑如此之短,并且只有一半,怎么可能是它的锋芒呢.

    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先从这里出去.

    她挣扎着起来,叫醒还在昏迷的麒零和幽花.

    "我们要先从这里出去,现在就走."

    【苍雪之牙】受伤太过严重,所以,莲泉让麒零继续让它待在体内恢复魂力,所以,三个人都坐在【閻翅】巨大的后背
    上,往【魂塚】的尽头飞行而去

    大概飞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峡谷的尽头,并且一路上莲泉都尽可能地让【閻翅】在高空飞行,极力远离脚下翻滚
    的雾海.刚刚的一幕依然清晰地停留在眼前,仿佛地狱般的场景在脑海里翻滚不息.

    不过麒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才擦过鬼门关,现在就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凶险,一路上都在唠叨自己竟然拿了一把断
    剑,这写可好,出去之后,应该会被银尘羞辱个透.想到银尘那张冰冷的冰山脸,他又无奈了.摊手叹着气.

    峡谷的尽头是一段从悬崖上伸展出来的广阔平台,三个人从【閻翅】上走下来,莲泉将【閻翅】收回体内.

    平台尽头是一面高大的石壁,和之前的悬崖不同,这一整面山崖都是平整光滑的,看上去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光滑的玄武
    石,上面雕刻着和帝都格尔兰特建筑风格十分类似的花纹,一扇门的样式被雕刻在巨大的山崖上.

    “这里是出口?这里是死路啊!”麒零走到高大的石壁前,敲敲结实的石墙,疑惑地问莲泉。

    “这自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出口,你是通过【棋子】进来的魂塚,那么就肯定是通过【棋子】出去了。你看见了那
    扇雕刻出来的对开的大门么,门上的两个铜环,就是两枚【棋子】。不过之前我的王爵告诉我,左边是出去的正确
    棋子,通往【深渊回廊】的入口,右边则是代表死亡的棋子,一定不能触摸。”说着,莲泉回过头,神色严肃地望
    着幽花,“我最后再和你确认一次,你说棋子的位置被调换过了,是不是真的?”

    “没有……”天束幽花低着头,本来,她确实打算欺骗鬼山莲泉,让她去送死。可是经过刚刚的生死关头,她发现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麒零和莲泉两人也没有丢下过自己,虽然在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从来没有人敢丢下她
    不顾,但是,那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皇室血统,那些人也都是屈服在他们皇家威严下的奴才。而对于和自己没有关系
    的麒零和莲泉来说,能够这样保护自己,多少让她有些感动。虽然不至于让她产生多大的改变,但至少,让她再也
    没办法眼看着莲泉去送死,“棋子没有改动过,还是以前那样,左边是正确的出口,右边是死亡。”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骗我们?”莲泉的眼里射出寒光。

    “……我……”天束幽花被问得哑口无言,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瞬间从她的心里蔓延升起,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点对
    莲泉的感谢,被冲得一干二净,“我高兴!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正确的出口,你们爱
    信不信!”

    “是么?”莲泉眼里寒光爆射,她的身形一动,突然抓过天束幽花,把她往右边的死亡棋子推过去。天束幽花来不
    及反抗,只能发出刺耳的尖叫来。

    "不要这样!"麒零大声喊道,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幽花的性格,可是这样用她来做实验,未免太过残忍了.

    "不要!!放开我!!"天束幽花尖叫着挣扎.可是莲泉怎么能让她动弹,在快要靠近右边棋子的时候,莲泉停了下来,她看
    着天束幽花苍白的脸色,说:"你这么害怕,应该没有说谎,棋子没有动过,右边还是代表死亡."说完,她放开了天束幽花
    .

    麒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真的会让她去送死么?"莲泉冷冷地瞪了麒零一眼.

    "当然不是,姐姐你长得那么漂亮,心地当然会很善良."麒零咧嘴一笑,一排白牙齿显得英气十足.

    莲泉回过偶,一脸不可思义的表情看着麒零,"你敢调戏我?!"

    麒零的脸唰地白了,"姐姐……别认真啊……"

    而莲泉刚刚想开口,突然一阵魂力爆发,将她往后一推,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天束幽花充满怨毒的眼神和麒零惊慌失措的
    表情,

    她的后背就触碰到了那枚代表死亡棋子.一瞬间,天旋地转的黑暗扭曲之后,她整个人就在空气里消失了

    麒零看着莲泉进入了代表死亡的那枚棋子,胸口一阵恐惧,然后迅速转换成怒意,他一把把天束幽花推倒在地上,"唰"
    地一声把半刃巨剑拿在手上指着幽花的喉咙,双眼通红:"你怎么这么歹毒!你杀了她!"

    "你怎么不说她歹毒?是她先想杀我!"天束幽花看着面前用剑指着自己的麒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这个之前还温柔对
    自己说话的英俊男子,现在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刀剑相向.

    "她又没有真的要杀你!"说完,麒零把剑瞬间收回体内,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那枚死亡的棋子,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拉住
    了铜环,一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天束幽花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空旷的石壁,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无法想象麒零竟然就这么为了莲泉去死.

    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而她自己完全不知道.

    过了半响,她虚弱地站起来.脸上渐渐笼罩起来的是不变的怨恨.

    "既然你那么想死,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我没工夫陪你们."说完,她转身走向左边通往【深渊回廊】的棋子,抬手摸了
    上去.

    当她的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她渐渐看清楚了面前的环境.

    幽黑的光线,周围是高大的看起来像破败的古城一样的建筑,她刚刚还在思索【深渊回廊】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时,她就回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麒零和莲泉.
    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佛度有缘人,拈花只为伊人笑...
    勿忘上师,时时祈请。勿随妄想,善观自心。勿忘生死,坚持佛法。勿忘众生,慈心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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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09:46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包括三年前的那场浩劫……那么,你就应该和我一起回帝都【心脏】,如果这些都是真
    的,我会站在你这边."

    "我回不去的."苍白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了,"和你们能够自由地在任何有黄金魂雾的地方就能恢复魂力不同,
    我们三个白银祭司,只能待在【心脏】那块巨大的水晶里,才能拥有魂力,一旦脱离那块水晶,我们的魂力,连同我们的
    生命,也一起消失.在遇见你之前,为了和鬼山缝魂从深渊回廊里一起出来,并且又对付了幽冥,我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魂
    力,而刚刚为了救鬼山缝魂,我的魂力几乎所剩无几……路西法的银尘,能够在死前找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银尘望着苍白得仿佛要和空气融成一体的少年,语气温柔下来.

    "你不用现在就相信我,你只要回帝都去,慢慢地留心周围的变化,总会发现的.无论如何,请你保护剩下的两个白银祭
    司,这是你们身为王爵,所背负的使命."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现任第一王爵的身上被赐予的,是一种亚司蓝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恐怖灵魂回路,那么就算
    是我,也没有能力改变一切.你要知道,对我们来说,现任的一度王爵修川地藏,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别说修川地藏了,
    就是现在他身边的天,地,海三使徒,也是远远凌驾于我们所有王爵之上的……"

    "银尘,一切都不是不可改变的,而且你和我都知道,上一代的一度王爵--也就是你的王爵--吉尔枷美什,他依然还
    活着,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所以,未来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好,我答应你,回帝都去弄清这些事情.我也答应你,会尽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剩下来的两位白银祭司."

    "最后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的时间不多了."苍白少年轻轻擦掉嘴角流下来的血,"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使徒,这一点我知道
    .但是,你在赐与他灵魂回路的时候,给予他的,是你第一层的七度王爵的回路,还是封印在你身体深处的,上一代王爵
    的灵魂回路?"

    银尘看着苍白的少年,表情渐渐寒冷下来,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站在漂浮着尘埃的束形光线里.

    【西之亚斯蓝帝国尤图尔遗迹】

    庞大的古城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这座遗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而且,也从来没有在亚斯蓝的历史上听说过有这样一座巨大的古城存在过。

    脚下是一条巨大的铺满大理石的道路,千万年的光阴仿佛在它的表面刻下了无数的痕迹。放眼望去,庞大的黑暗里
    ,矗立着无数高大雄伟的建筑群,虽然都破败不堪,但是依然能够想象出这座遗迹曾经的繁荣。

    庞大的古城里没有任何声音,巨大的安静压迫着耳膜,让人太阳穴发涨。

    隐隐地,总觉得远处甚至是身边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走过去,或者黑暗里有东西站在自己的身边,不动声
    色地呼吸着。

    麒零觉得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哪儿?"天束幽花看了看麒零和莲泉,又看了看这座巨大的陵墓般的古城,声音像被寒风吹打着的落叶,

    "这就是你把我推进来的‘死亡‘".莲泉冷冷地说.

    "可是我明明摸的是另外一颗棋子……"说到这里,幽花听下来不敢继续说下去.

    莲泉没有继续理她,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也许银尘和缝魂他们说的‘死亡‘并不是遮蔽要触碰了棋子就会死,而是
    指棋子会通向一个邪恶之地,就等于通向了死亡.毕竟棋子只能把人送往不同的空间,而不能直接夺人性命."

    "那可不一定,如果棋子的出口被放到一口火炉里面,那摸了不也等于直接死么."麒零歪了歪头,好象认真思考的样子.

    莲泉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麒零完全没有听出莲泉的反语,两手大方地一挥:"嘿,客气啥."

    莲泉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忍住了拿脚踹他的冲动.

    "往前走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莲泉对麒零说,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天束幽花,"如果不想死,就跟着我们
    走."

    道路往前延伸,天束幽花放出十几只巨大的雪雕在前面开路,雪雕身上发出的白光把脚下的道路照亮。

    在柔和的白色光芒下,庞大的遗迹看起来多了分高贵的感觉,而少了些许的恐怖气氛。无数巨大的石柱倒在两边的
    地面上,一些仿佛地基一样的坑洞里,隐隐能看见白骨。随处可见白玉雕刻成的残缺拱门以及恢宏的台阶,都预示
    着这个城市曾经不可一世的繁华和贵气。

    “噗。”

    “噗噗噗噗。”

    一连串仿佛吹灭蜡烛的声响,飞在前面开路的十几只雪雕瞬间消失不见了。

    黑暗仿佛从天而降,笼罩在他们三个的头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只有三个人紧张的呼吸声。视线里一片瘆人
    的黑暗,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在这些黑暗里复苏过来。

    “幽花你别乱跑啊。”麒零转头对幽花说。

    “我没动啊,我一直在你右边。”幽花小声地回答。

    “那刚刚……”麒零说到这里,突然被恐惧抓紧了舌头,无法再说完下面的话:如果幽花一直在自己右边,那刚刚
    从自己左边跑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哎。”

    黑暗里一声幽幽地叹息。

    三个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真的,很可惜呢。”黑暗里,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幽幽地穿透空气而来,听不出感情,仿佛只是在生硬地念纸上的
    字一样。

    麒零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光球,当光线越来越明显的时候,麒零看出来了,那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
    蚕茧。声音就来自于那个蚕茧里面。

    “可惜什么?”莲泉轻轻地移动两步,挡在麒零和幽花的面前,“你是谁?”

    一阵仿佛布匹撕裂的声响,光滑的蚕茧突然破开了一个洞,然后,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蚕茧里伸出来,然后
    “哗啦啦”像是撕破绸缎般地,将整个身体挣扎了出来,瀑布般倾泄而出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当这个小女孩用
    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从蚕茧里爬了出来、慢慢屈起双腿、坐在了蚕茧上的时候,她终于抬起了她雾蒙蒙的眼睛
    ,幽幽地对着三个人说:“可惜,你们都要死。”

    麒零的瞳孔在瞬间锁紧了,“你……你是……”

    “哎呀,你认得我呢!”小女孩抬起她那双浑浊的紫色眼睛,也没有望向麒零,而是望着空气里一个不知道什么的
    地方,用鬼魅般的尖细声音说,“那么,你也一定认得它了?”

    她背后巨大的建筑残骸之后,突然亮起一团庞大的白光,一只巨大的蝴蝶挣扎着蜷缩在石壁之间,巨大的肉翅上是
    血淋淋的触须,绿幽幽的黏液嘀嗒嘀嗒地滴落在石板上,发出像是滴血的声音,浑浊的恶臭随着翅膀呼吸般地起伏
    而扩散出来.

    “【骨蝶】莉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麒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这里有【秘密】呀……”莉吉儿诡异地笑了笑,说,“但你们走进了【秘密】的范围了呢
    ,所以啊,就得死。”说完,她又看着空气里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轻轻地抬起手,掩嘴笑了笑。

    “我们不想和你动手,之前你打不过【苍雪之牙】的,现在,【苍雪之牙】是我的魂兽。我也不想伤害你,你告诉
    我们怎么出去,我们不碰你的【秘密】。”

    “我之前打不过它,可是现在我能打得过了呢。”莉吉儿在蚕茧上换了个姿势,抬起手抚摩着头顶上垂下来的【骨
    蝶】的一根黏糊糊的触须。

    “之前?你是指什么之前?”麒零有点没听明白。

    “‘之前’嘛,当然是指我死之前喽。”莉吉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的说。说完,她轻轻地挥了挥手,身
    后的【骨蝶】从一堆废墟里沉重而蹒跚地飞起来,周围引动的魂力气流仿佛浩瀚的汪洋一般。

    “这……这根本不是一般魂术师的魂力……这简直……几乎等于王爵的魂力了……”莲泉心里的惊讶太过巨大,她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来自对面这个小女孩的力量。

    她双手抖动起来,唰唰两道锋利的锁链朝飞过来的巨大【骨蝶】激射出去,然而,却仿佛打在空气上一样,锁链径
    直地穿过骨蝶的身体,就仿佛穿越过光线和薄雾一样,丝毫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同时,蚕茧上的莉吉儿,朝麒零身后的幽花隔空伸手一抓,仿佛她的手臂在看不见得空间里无限伸长,伸进幽花的
    身体一般,麒零转过身,看见幽花的胸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然后听见血洞里仿佛被用力抓紧了的声音,幽花
    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麒零拿出半刃巨剑,朝幽花面前的空气里一砍,仿佛砍在一条透明的手臂上一样,一阵光芒
    激射而出。

    莉吉儿缩回手,瞳孔瞬间变成金黄色。

    而在下一个瞬间,莉吉儿却像是看见了鬼魅一般,脸色大变,她轻轻地招了招手,于是巨大的【骨蝶】飞回她的身
    后,连同她整个人一起消失在了空气里。

    巨大的遗迹重新恢复了可怕的死寂。幽花扶着石墙,痛苦地喘息着。

    麒零和莲泉回过头,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那个人轻轻地摘下长袍的兜帽,露出他那张俊美得不可言说的脸庞,麒零看呆了.虽然他自己和银尘都是非常英俊的面
    容,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有着仿佛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容貌和五官,宝石般的湿润瞳孔,纤细的睫毛和如雪般的肌肤,但
    是,他开口的声音,却充满了低沉的雄性浑厚.

    "我来带你们出去."

    "你是……"莲泉警惕地问.

    "三度王爵,漆拉."黑色长袍的人站在黑暗里,平静地回答.

    四个人重新走回入口的地点.

    幽花,麒零和莲泉都不太敢说话.对于他们来说,接触上位王爵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而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三度王爵,
    这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对于他们来说,前三度的王爵都仿佛是远古的不解之谜,他们很少露面,他们不和人来往,他们
    甚至隐藏了自己的天赋.

    "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趁早出去吧."漆拉望着麒零,平静地说.

    "是啊,这里还算好,只是遇见莉吉尔而已,"麒零看见漆拉很好相处的,于是他自来熟的天分又开始发挥了,"刚刚我们
    在外面遇见的那个仿佛血红色蚯蚓一样般的怪物,才吓人呢."

    "那是被封印在[魂塚]底部的亚斯蓝四头最凶恶的魂兽之一,它的名字叫[祝福]."

    "祝……福?我谢谢它妈妈给它起了个这个好名字!它干脆叫[可爱]好了,哦不,叫[娇弱]好了,多适合它啊!"麒零气鼓
    鼓的.

    "这个名字是我们为了方便,对它的统称."漆拉看了麒零一眼,冷冷地回答.

    "哦……"麒零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那剩下的呢?"

    "和[祝福]魂力级别并列的,还有[自由],[宽恕]以及二度王爵的魂兽[诸神黄昏]."漆拉说.

    "哦,那这里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看起来像一个坟墓一样."麒零回过头,看看背后森然的黑暗里高大建筑的轮廓.

    "这里被称作[尤图尔遗迹]."

    "你说你是王爵,但是王爵肯定不能进来的啊,你怎么能进[魂塚]呢?"麒零不解地问道.

    "我有办法把你们带进去,就自然更有办法走进来."

    "那刚刚莉吉尔说靠近了[秘密]的范围,这个秘密是什么啊?"

    "我不是来回答你们的问题的,如果想出去,就站在原地别动,我就要带你们离开了."

    莲泉和幽花点点头,转过头瞪了麒零一眼.

    漆拉回过头来看着麒零,仿佛天神般美好的双眼,在黑暗里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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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10:04

    [西之亚斯蓝帝国尤图尔遗迹]

    庞大的黑暗里,蟋蟋瘁瘁的声音

    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悄然潜行着.

    空气里幽然浮动出来的白色光晕,巨大的蚕茧上,莉吉尔用怪异的姿势坐在上面,头发瀑散开来.

    "又来了呢."她朦胧的双眼幽幽地流转着,"你又是谁?"

    黑暗里被照亮了一块很大的区域.区域的正中心,站着一个穿着墨绿色斗篷的小男孩.他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目光仿
    佛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铮铮作响.

    "难道你看见了我身后站着的三个人,都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莉吉尔抬起头,小男孩背后的黑暗里,幽然地浮出三个一模一样的男人来.他们都穿着及地的斗篷,分别是不同的颜色.
    三个男人的身形也一模一样,高大而健壮,尽管裹着密不透风的斗篷,但是依然能够感应到他们躯体里汪洋般的魂力.

    小男孩轻轻地蹲下来,五指按在地面上,下一个瞬间,无数碧绿的光芒从他的手指旋转而出,在地面上迅速扩大出一个
    巨型的魔法阵来,无数复杂的刻纹光路.瞬间布满了整个[尤图尔遗迹]的地面.

    "那么,就开始吧."他轻轻地说了这句话,然后五指往地面一插.

    漆拉回过头,远处传来的巨大地震般的轰鸣让他锁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麒零也感觉到了远处不可思议的魂力爆炸.

    "不关你们的事,快走."漆拉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

    [尤图尔遗迹]的每一寸土地上,此刻随着那个巨大的魔法阵翻涌不息的绿色幽光,仿佛有无数的毒蛇从地底出来,空气
    里,类似莉吉尔这样的成千上万的亡灵,在一个瞬间,全部灰飞烟灭,无数灵体的支离破碎,无数魂兽的撕裂爆炸……

    鬼哭狼嚎回荡在整个遗迹的上空,仿佛要把整个空间震塌.

    片刻之后,整个遗迹成了一片干净的废墟.

    小男孩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手,瞬间虐杀完了成千上万个莉吉尔那样的幽灵之后,他仿佛做了个小小的游戏一般,耸
    了耸肩膀.

    然后他转过头,用他碧绿的瞳孔,望着身后的三个使徒,说:"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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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11:11

    【第七回】遥远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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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浓雾像是冰冷的巨蟒,一股一股地贴着地面缓慢地蠕动着。天地间是乳白色的光芒,但其实看起来却不像是白昼的
    旷野那般明亮。银尘抬起头,看见头顶上面遥远的高处,是连绵不断的婆娑树冠,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里投射下来,
    被雾气阻挡,涣散成眼前这片阴冷的模糊白光。他全身冰冷,身体里疯狂的恐惧像是冷冰冰的匕首扎在自己的心脏
    上。他僵硬地转了转头,看见已经跌坐在旁边地上的鬼山缝魂,他一脸死寂般的苍白,灰白的嘴唇哆嗦着,仿佛看
    见了人间最最恐怖的景象。

    银尘看着面前已经死去的【白银祭司】,他那副小孩子的身形,此刻已经只剩下一层透明的壳,仿佛是蝉蜕般,留
    下一个完全没有生命的寄居躯体。小孩子的眼睛只剩下两个眼眶,此刻从里面正幽幽的冒着森然的魄冷气。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山缝魂恐惧的问,“那帝都【心脏】里还剩下的两个【白银祭司】……也……也
    是这种东西么……”

    银尘无法回答。

    刚刚面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恐怖场景。他想要弯下腰来呕吐。胃里翻腾着扭曲的恶心感。他无法相信
    ,【白银祭司】竟然是这样的东西……他们到底来自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突然觉得,整个亚斯蓝遍布着无数个秘密的乌云,黑压压地吞噬着所有的光线。头顶卷动着仿佛预兆般的毁灭的
    气息。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漆拉走在最前面,他的背影挺拔,但同时又显出一种鬼魅般的气质来。麒零对比了一下银尘,觉得面前的漆拉更像
    是一个来自黑暗里的神秘魔法师,而银尘更像是拥有高贵血统的圣殿骑士。

    麒零转过头想要告诉莲泉自己的想法,不过看见莲泉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所以,他也不敢贸然说话。
    巨大的茂密森林里,只有一行人脚踩落叶咔嚓咔嚓的前进声。

    一阵细微的麻痹感,突然窜进了莲泉的指尖,鬼山莲泉突然伸手拦在麒零面前,刚想要说话,就听见旁边的天束幽
    花说了一声:“停下!”

    “前面有人,先别过去。”莲泉看了看天束幽花,“你先把魂力收起来,对方不知道是什么人,你别主动招惹。”

    走到最前面的漆拉回过头来,他超乎人世间的俊美面容,在柔和的魄光线下,仿佛来自天界。他用和他的外貌极其
    不相称的低沉嗓音说:“不用防备,前面等待着你们的人是你的的王爵,银尘和鬼山缝魂。”

    【西之亚斯蓝帝国?帝都格兰尔特】

    麒零坐在精致的黑檀木雕花大床的边上,看着房间里坐在桌子旁边正在喝水的银尘,脑子里还是几分钟前浓雾弥漫
    的充满无数令人恐惧的高等级魂兽的深渊回廊,而眨眼般的工夫,他们已经身处这个帝国里最最高贵的繁华的城市
    ——帝都格兰尔特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麒零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刚刚自己才和银尘相逢,还没来得及说话,空气里就一
    阵剧烈的扭动,仿佛跌进了一个奇妙的空间里,然后下一个瞬间,就站在一栋仿佛宫殿般高大恢宏的建筑门口了。

    当银尘告诉麒零,他们已经到达格兰尔特的时候,麒零吓得脸都白了。

    “这是漆拉的天赋,”银尘望着麒零,几天没见,麒零的脸瘦了一圈,不过并不显得病态,反而减弱了以前那股少
    年的气息,多了一些英气和硬朗,“你知道天赋是什么么?天赋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麒零一跃从床上跳起来,走到银尘面前,拉出一张凳子从在银尘对面,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牢牢
    的盯着银尘,脸上是得意的表情,“天赋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所拥有的独特的能力,这种能力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回路
    带来的,不同的灵魂回路决定了我们的天赋的不同。”

    “嗯……第三王爵的天赋使得他一直都是亚斯蓝的【棋子】制造者。刚刚我们几个人站立的地面,在你们还没反应
    过来的情况下,已经被漆拉制造成了一枚通往亚斯蓝的棋子,所以,我们才可以瞬间到达这里。”

    “天啊……他的天赋竟然是制造棋子!”麒零把下巴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搁。

    “错了。制造棋子只是他天赋的一种表现形式。他的天赋,准确地来形容,应该是对时间空间的一种超越极限的控
    制。”银尘望着面前沮丧的麒零,似乎有点不忍心打击他,但还是接着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速度是没有
    极限的。他可以任意穿越空间,理论上来说,他也能穿越短暂的时间,当然这需要耗损巨大的魂力。他拥有的这种
    天赋,也决定了他是亚斯蓝领域中,唯一一个可以在任何地方自由制作出【阵】来的王爵。

    “什么是【阵】啊?”麒零皱着眉头,跟银尘在一起,似乎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一想到这里
    ,麒零就会觉得沮丧。本来面目他以为自己成为使徒,很快就能变得和银尘一样厉害了,结果却是,自己对这个世
    界的了解,还不到百分之一。这个魂术的世界,在自己以前的生命里,完全是不存在的,而现在,自己却成为其中
    的一个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阵】其实就是我们身体里灵魂回路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在战斗的时候,或者说需要大量魂力消耗的时候,我
    们会在自己的周围释放出【阵】来,理论上来说,就是在身体的外部,复制出另外一套灵魂回路。当我们身处【阵
    】的范围之内时,我们的魂力流动会和【阵】的回路相呼应,从而让我们的魂力和天赋都会得到几何总数的增长。
    但是,【阵】的使用非常困难,它需要拥有非常多的匹配你魂力属性的介质才能制作成功。”

    “等等,等等,银尘,我有点听不懂了……太复杂了。”麒零眼巴巴地望着银尘。

    银尘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耐心,他看着对面的墙壁,不再看趴在桌子上的麒零,心平气和但是双手暗暗握了拳
    (……),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的魂力属性是水属性的,所以,我们就一定要在拥有大量的水的区域,才能
    比较顺利地制作出【阵】来,比如在海面上。在湖面上。魂力高超的王爵,还可以在下雨后的潮湿地面制作出【阵
    】来,但是这种【阵】往往很脆弱,持续不了多少时间。而且不同的王爵制作出来的【阵】也是不同的,产生的效
    果往往都和他的天赋相关联。比如六度王爵,号称【永生王爵】的西流尔,他制作出来的【阵】,可以让待在里面
    的人和他们一样,具有超卓的得生和愈合力量,曾经有这样的传说,在海上的西流尔,是无法被杀死的,他待在自
    己的【得生之阵】里时,那种恢复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这也是他被称为【永生王爵】的原因。”麒零闭着眼
    睛,愁眉苦脸的把下巴搁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银尘也没理他,继续说:“就【奥汀大陆】上的四个帝国
    而言,我们西方亚斯蓝国度里的魂术师,在【阵】的使用上其实是牌弱势的,因为我们魂力属性是水,决定了我们
    不能时时刻刻都制作出【阵】来辅助自己的力量。四个帝国里,对【阵】的使用最弱的是东方火源的弗里艾尔帝国
    ,他们只有在四周充满了火焰的时候才能制作出【阵】来,最擅长使用【阵】的是北方的风源因德帝国和南方的地
    源埃尔斯帝国,他们能在空中和任何的大地上,制作【阵】。”

    “那火源弗里艾尔的魂术师们不是很可怜么,遇见其它国家的魂术师,只能眼睁睁地挨打啊!不公平!”

    银尘摇了摇头,“火源弗里艾尔帝国的魂术师,他们的魂路和力量,都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以后你遇见他们,还是
    绕道走吧,他们哪个王爵和使徒,你都惹不起,他们的运魂方式,是整个奥汀大陆上最具有攻击力的。”

    “好吧,不过,就算不是火源的人……我也不太能惹啊……我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度使徒而已……大街上随便走出来
    一个使徒,都比我厉害。哎。”麒零憋着嘴,把自己额前的头发吹得一扬一扬的。

    “我谢谢你了,整个亚斯蓝帝国,也就只能在大街上这么随便走出来六个使徒。”银尘斜着眼睛看他,咬了咬牙,
    忍住没在他嘴里塞冰渣。

    “不过说起来,银尘,我们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呢?”麒零凑到银尘身边去,把下
    巴搁到银尘放在虫子上的小臂上,仰起脸,近距离地看着银尘那张冰雕玉刻的俊美面容。

    “你人干嘛?”银尘把脸垮下来,看着在自己手臂上把下巴磨来蹭去的麒零,“你是小狼狗么?还要在主人面前撒
    娇?”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这话说得多伤和气啊,”麒零闭上眼睛,继续把头搁在银尘手臂上,一脸享受的表情,“
    桌子太硬了,我把下巴放在上面太难受。”

    银尘一抬手,把麒零整个人推起来,“那你就给我坐直了!”

    “那我床上躺着去,我真的太累了。”麒零灰溜溜地走到床边上,一个大字扑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你继
    续说啊,我还听着呢,我们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啊?”

    银尘的瞳孔都发白了,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了麒零放在墙角的那把半刃巨剑,平静的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在
    拿到这把魂器的时候,并没有像鬼山莲泉或者天束幽花那样,先要把魂器融进自己的体内,在爵印里积蓄力量后,
    才可以使用么?”

    “哎?哎!对啊!”麒零一个翻身从床上弹起来,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把巨大的断剑,反复端详着,他手臂上释放出
    一些魂力,于是巨大的剑身上,那些花纹也随着发亮起来。但瞬间的惊讶过去之后,巨大的失望也随之而来,麒零
    把剑往地上一扔,咣当一声,“什么嘛!七度王爵的天赋就只是不需要把魂器合进自己的体内而可以直接使用?这
    是什么狗屁天赋啊!”

    “啪啪”两声脆响,麒零的膝关节仿佛刺进取两把匕首般一阵剧痛,双膝一软,嘭的一声跪在地板上。银尘把手收
    回来,反映尖上魂力流动的光线纹路渐渐隐去。“你下次瑞这么说话没大没小,我就把你的双腿斩了。”

    麒零气鼓鼓的跪在地上,眼睛里浮起一层委屈的泪水来。不过他咬着牙,没让眼泪流出来,只是管不住发红的眼眶
    。他扭过头不去看银,用力抿紧嘴巴看着墙角。

    “你不服气是么?”银尘看着一脸委屈的麒零问。

    “我没有不尊敬你。”麒零抬起头来,两颗眼泪哗啦一声滚了出来,那张英俊的少年面容,在眼泪的衬托下显得让
    人格外心疼,“我只是从小就是个店小二,一直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上山打猎
    的时候,被狼咬死的。我妈抱着我哭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她在我睡着的时候,一大清早就跳进河里了。那年我
    才九岁。我在家里一直哭泣,没吃的,饿,我就一路哭着走出门,后来走到驿站门口,看见里面的人都在吃饭,我
    就走进去也想吃。老板把我赶出来,因为我没有钱。我在驿站门口坐着,也不知道去哪儿,人来人往的,后来我饿
    晕过去了,老板把我带进去,给我饭吃,后来问了我的情况,才收留下了我,让我在驿站里做店小二。之后就一直
    在驿站里帮忙,一直到我长大。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厉害些,如果当初我能有现在这么厉害,我爸爸就不会被狼
    咬死了,我妈也不用死。”

    银尘心里微微一酸,他抬起手一挥,麒零膝盖上两团大冰块哗啦啐开来,“你起来吧,以后不能对任何一个王爵不
    礼貌。”

    麒零没有动,依然跪在地上。他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继续红着眼睛说:“从你收留我那天起,我就打定
    了主意跟着你。你虽然对我很凶,盾上去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傻我感觉得到。你什么都教我,讲
    给我听,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期望很高。别的使徒从小都是在这个魂术世界里篚的,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你肯定也
    在心里嫌弃过我。换了是我,我也想要一个厉害的使徒,而不是一个连什么是魂兽什么是天赋都不懂的人。但是你
    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而看不起我或者不要我。我麒零别的没有,就是别人对我好,我就加倍对别人好。所以我想
    成为厉害的人,不让你感觉丢脸。而且以后有别的王爵欺负你,或者魂兽要伤害你,我能帮你对付他们。你有危险
    ,我也难保护你。我不想一直做一个没用的人。我没别的意思。”

    看着面前跪着的麒零,虽然他在自己眼中还是个小孩,但是他的脸上,已经被岁月的风尘刻出了成年男子的样貌。
    日渐宽阔的肩膀和胸膛,修长的双腿。这些都标志着他渐渐成为一个男人。银尘的心里一阵酸楚,他发现自己一直
    都把他当一个小孩儿,却从来没有想要去了解过他。

    银尘转过头,目光里浮起无数灰色的云絮,脑海里翻滚的记忆像是锋利的链条,拉扯在自己的脑海里发痛,“你没
    有说错,我仅仅是七度王爵,随便哪个王爵,都在我的排位之上,任何的使徒也都在你的排位之上。你跟着我,其
    实挺受委屈的。”

    麒零站起来,走到银尘面前,跪下来,他把脸放在银尘的腿上,眼眶里还残留着刚刚的泪水,他小声但是表情严肃
    的说:“银尘,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能遇见你,而且还能是你的使徒,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最大的
    福气。我经常在晚上睡觉醒来,都会起床看看你还在不在,我总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我从小
    到大,除了我父母,没人对我好过。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的,感觉像我哥哥一样,甚至像我爸爸。所以,我认
    定你了。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什么都不会。别说是王爵和使徒了,就算随便哪个魂术师,甚至别的高大一点的壮
    汉,也能随便打死我。所以,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就算你只是七度王爵,我也愿意做七度使徒。就算一度
    王爵跪下来求我做他的使徒,我也不干!”

    银尘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麒零,一脸稚嫩的少年模样,终归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他难得地笑了笑,说:“你想得
    美,第一五爵的使徒可没那么好做。你站起来吧。别跪着了。”

    “不用,这样舒服。”麒零把腿伸直,坐在地上,脸依然放在银尘的腿上,“银尘,我们的天赋真的就只是这个啊
    ?”

    “当然不是,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现在又傻了。你看清楚了。”说完,银尘抬起手臂手臂上无数密密麻麻
    的黄金色刻纹浮现出来,下一个瞬间,只听见“叮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声响,空气里仿佛炸出无数旋转的柔软丝带
    ,然后纷纷射进对面的墙壁上。

    麒零转过头,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魂器,从骑士长枪到巨剑,从黄金盾牌到修身细剑……房
    间的墙壁瞬间仿佛变成了魂塚里的岩壁一样。

    “这……这都有是你的……魂器?”麒零震惊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是的,所以,我们的天赋并不是你理解的仅仅只是不需要魂器融入体内,相反,我们是可以把无数的魂器融入体
    内,而且我们可以不将魂器收回爵印里,也依然保持魂器的力量。甚至可以将别人的魂器变成我们的魂器。如果准
    确地形容我们的天赋的话,应该是【无限魂器同调】。”

    “【魂器同调】?”

    “对,就是用我们的魂力方式去影响其他的魂器,让其他的魂器能够被我们自由的使用。就类似于将一块铁靠近磁
    铁的时候,这块铁也会被感染上磁性。我们就像是磁铁,可以把任何的魂器都变成我们的魂力方式可以控制的武器
    。”

    “我就知道!银尘你肯定是最厉害的!”麒零噌的一声从地站起来,两眼兴奋的发亮。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最厉害的地方……”

    “真的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麒零激动的问。

    银尘望着麒零,没有告诉他,目光里仿佛像是在考问麒零一样。

    麒零略微深思一下,脸上突然绽放出混合着惊讶和欣喜的表情:“难道……难道是……”

    银尘用目光鼓励麒零继续说。

    “我们拥有的真实天赋,其实是……【无限魂兽】?”麒零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试探着说。

    银兰看着麒零,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他明亮的眼睛仿佛星辰一般。“你猜对了,魂器是第二魂兽的寄居之所,
    我们既然能操纵无限的魂器,理论上,我们其实等于拥有了无限的魂兽。”

    “天啊!这……这简直!银尘,你应该是一度王爵才对啊!太厉害了!”麒零冲过来,一把抱住银尘,激动得不行


    银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麒零没有看到的灰色光芒,这首光芒迅速地消失在银尘瞳孔的深处。

    “你别抱这么紧,你身上的味道臭得很,几天没洗澡了?快滚去洗澡去。”

    “是!遵命!王爵!”麒零一边哈哈大笑着往外面走,一边说,“不过银尘,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上臭,我其实
    挺干净的。只是因为你身上真的很香,所以你觉得我没洗澡。不过话说回业,你一天是不是洗三次澡啊?你老穿白
    衣服也不见脏。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男人像你这么干净的,比我们福泽镇上的姑娘们都干净……”

    党政军没说完,地面突然噌的一声一刃锋利的冰刀从麒零胯下不偏不倚地刺到他的裆下,“那要么我把你也变成姑
    娘,你就彻底干净了。”

    “不用!真不用!我以后一天洗八回!”说完一溜烟跑了。

    一夜无梦。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太过劳累了,身体到达了疲惫的极限,所以麒零躺下去的时候,脑袋刚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银尘已经穿好衣服,仿佛一把出鞘的剑一样站在窗户面前了。朝升的太阳从窗外照进来,璀璨的阳光
    在银尘的头发上四射飞扬,光线把他那张冰雪的面容,照得仿佛日出下的雪山一样让人觉得高贵神圣。锋利而浓密
    的眉毛像两把匕首,光线下仿佛撒了金粉。

    麒零心里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王爵比使徒就更气死人。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成为王爵,会不会有一半的银尘这
    种高贵的气质。不过如果自己成了王爵,那银尘怎么办?“那我还是一直当使徒吧,帮他跑跑腿儿,四处打打猎,
    这种日子不错。”麒零心里想着,不由得呵呆地笑起来。

    银尘听到笑声,回过头来,看着头发睡得乱翘的麒零,像在看神经病。麒零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尴尬地起来迅速
    穿好衣服裤子。

    “银尘,昨晚睡下去后想起个事儿”麒零一边穿裤子一边说。

    “你能先把裤子穿好再和我说话么?”银尘扭过脸来,受不了。

    “当然可以!”麒零刷的一声把腰带一勒,“我昨晚想起来,既然我们的天赋是【无限魂器同调】,那我可以在魂
    塚里拿它个百把千把的刀啊剑啊的再出来啊,只拿一把不是太可惜了么,之后我可就进不去了啊!你在我进去之前
    就应该告诉我啊!”麒零满脸委屈的表情。

    “第一,你是突然莫名其妙就闯进魂塚里去的,我本来要告诉你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怎么出来我都还没告诉你,
    你就一头扎进去了,这怪谁?你简直就是在地狱门口唱了一台戏给死神们听,然后溜达一圈算你运气好又回来了。
    ”银尘冷着一张脸,数落着麒零。

    “第二,就算你想多拿,那也是不可能的。在魂塚里,一旦你取得一枚魂器,是不可能再取出另一枚魂器的。任凭
    你用尽力气,你也不可能再拔出一把魂器来。”

    “那不对啊。”麒零把头一歪,“那你昨天噼里啪啦丢出来的那么多魂器哪儿来的啊?”

    “魂塚在不断产生魂器,不断地有使徒进入魂塚拿取魂器,然后成为王爵之后,又有新的使徒进入魂塚。人会不断
    地死,死后会消失,但是魂器不会,它们就不断地遗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很多王爵在清楚自己快要走到生命心
    头的时候,都会默默地打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等待自己的死亡,所以,经过亚斯蓝不知道多少年漫长的历史,这个
    大陆上,其实散落了很多很多的前代王爵们使用过的魂器。只是,这些魂器被他们融入过体内,与他们独特运魂方
    式是同调的,别人就算拿到了,也不能使用,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漂亮但无用的废物。但是,对于拥有【无限魂
    器同调】天赋的我们来说,这些魂器,就是珍贵的财富。”

    “这些魂器都是你找到的啊?太厉害了……”麒零两眼发光。

    “嗯,没有赐印你之前,我没有使徒,所以一个人也逍遥自在,几年的时间里,我在这块大陆上四处游走,收集了
    很多厉害的魂器。”银尘点头说道。

    “哇!那能再拿出来让我看一次么?我昨天只顾着惊讶了,根本没仔细看。”麒零手舞足蹈的,兴奋得很。

    “那当然,”银尘两眼一眯,“不行!”

    麒零:“……”他喉咙里那声“你大爷的”反复滚了几圈,也没敢从嘴里说出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门推开了,漆拉站在门口。他修身高贵的长袍充满了一种独特的神秘感,他安静地微笑着,站在
    门口,像一只神秘的黑猫。

    “银尘,麒零,你们来我的房间一下,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以及天束幽花都在。我有些事情和你们说。”

    “好。”银尘点点头。

    漆拉那张漂亮的面容上轻轻地绽放了一个笑容,仿佛春雨在湖面上打出的第一个小小的涟漪,充满着一种荡漾人心
    的蛊惑力。

    漆拉转身走了之后,麒零把手搭在银尘肩膀上,叹了口气,说:“银尘,你觉不觉得,漆拉长得好看得过头了,一
    个男人,长了副这样的脸,真是妖孽啊。虽然你也很好看,但是和他摆在一起……输了你……”

    “我就觉得你吧,”银尘把麒零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下去,“一直有问题。”

    “嘁,我有什么问题,”麒零把嘴一咧,不屑地说,“那是他长得有问题。”

    银法头也没回地朝漆拉的房间走去了。

    麒零追到漆拉房间,推开门,发现除了漆拉让在窗口边上之外,银尘、鬼山缝魂、莲泉,还有天束幽花都已经在房
    间里面了。他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边,神色看志来挺严肃的。于是麒零也就不再打闹,轻轻地转身关上门,然后
    乖乖地起去银尘身边坐下来,看起来彻底像一条小狼狗了。

    漆拉把脸转向屋内,光线立刻从他脸上隐去,他那俊美的面容沉浸在屋内柔和的光线里:“你们肯定有好多问题要
    问我吧。现在可以问。”

    “漆拉,我先问你,既然整个亚斯蓝的棋子都是由你制造出来的,那为什么魂塚里面的棋子会两枚同时都通向了【
    尤图尔遗迹】?那枚本该通往深渊回廊好让使徒命拿了魂器之后顺利离开的棋子被你置换的么?”

    房间里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一种看不见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里。

    “你说什么?”麒零突然转过头来望着银尘,“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那个叫做【尤图尔遗迹】的地方?我记得我没
    和你说过啊?”

    “你昨晚睡着之后,我在走廊里碰见漆拉,我问了你们在魂塚里面发生的事情。”银尘有点不高兴麒零的打岔,但
    也耐着性子回答了他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

    “啊!你们竟然背着我趁我睡着了的时候见面了?”麒零眉毛一挑,“哎,还好漆拉不是女的,否则你们可就说不
    清了。不过漆拉长成这样,也不太说得清了……哎!”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拿了个杯子倒水喝,他完全没有看到银
    尘、漆拉、缝魂、莲泉和天束幽花五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漆拉尴尬地在喉咙里咳嗽一声,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听起来更尴尬,他冲着脸上写着“麒零我要杀了你”的表情的
    银尘说:“我把你的使徒麒零从【尤尔图遗迹】带出来,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也不用去想我为什要这么做。你只
    需要知道的就是,我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上代第一王爵吉尔伽美什的关系。我欠他的人情估此生都没有办法还了,
    所以,作为他曾经的【天之使徒】路西法,我把这份人情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他的了。”

    “那我和莲泉欠你的。”鬼山缝魂突然认真地说,“你没有把莲泉留在那里,这份情我和莲汞都记着,莲泉这条命
    也是你给的,哪天你想要了,说一声,我们二话不说还给你。”莲泉看着她哥哥那张坚定的面容,眼睛里充满了敬
    佩的微笑。

    坐在一边的天束幽花,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给漆拉。尽管漆拉是上位王爵,可是自己的血统可
    比他们都高贵多了。于是她坐在一边,不说话。

    但漆拉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回头看了看鬼山兄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不出他的意思。

    而麒零完全听傻了,“你说银尘是……上一代第一王爵的使徒?……那他不就是……但他又是七度王爵,那么他到
    底是……”他困扰的转过头看银尘,银尘给了他个白眼,当做回答。

    “亚斯蓝的领域上,有几枚最原始也最重要的棋子,是白银祭司在亚斯蓝诞生的时候就设下了的,之后的无数代三
    度王爵,负责的都是维护和保护主些棋子。魂塚里的这两枚,就是最早的几枚原始棋子之一。在之前,确实是一枚
    通往深渊回廊,一枚通往【尤尔图遗迹】,但是,对外都宣称的是一枚通往死亡。虽然这是不正确的描述,但是,
    其实这个描述也算准确。因为进入【尤图尔遗迹】的人,确实没有什么机会活着从里面离开。但是,几天前,我却
    感应到有三个使徒同时通过棋子进入了【尤图尔遗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接着我打听了一下,知道最
    近会进入魂塚的使徒里,有第七使徒,也就是银尘你的使徒,所以我才决定进去把他从‘死亡’里带出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会进入【尤图尔遗迹】么?那是因为棋子出了问题,两枚棋子都通向遗迹,这不是要害死
    我们么?棋子都是你在负责,当然应该你进来救人,说得好像你是帮了我们多大一个忙一样!我们不怪罪你,都算
    我们宽宏大量!”天束幽花突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欠,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不会进去救他们。使徒死了还有新的使徒,就算是王爵死了,也有新的
    王爵,这本来就不重要。”漆拉用他美丽柔软的笑容,温柔地看着天束幽花,但是眼神却像是冰一样,嗖嗖地冒着
    寒气。天束幽花被他看得全身发冷,不敢造次,于是闭嘴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那你现在弄清楚了为什么棋子突然会出问题么?”银尘盯着漆拉动人的眼睛问。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漆拉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看起来神秘莫测,“整个亚斯蓝的王爵里,只有我会制作棋
    子,如果要更换棋子的指向性的话,除非是其它国家的三度王爵,否则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有一种可以……但这种
    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什么?”莲泉问。

    “那就是白银祭司亲自更换的棋子。”漆拉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

    “这不可能。如果白银祭司要让几位使徒去送死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让四度王爵对幽冥下达【红迅】,不需要那么
    麻烦。”鬼山缝魂摇摇头,不能接受这个猜测。说完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去去深渊回廊里,白银祭司生命
    消散时的恐怖场景。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银尘的目光,他从银尘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恐惧。那真的是任何人一
    生,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不可能会从脑海里磨灭的骇人梦魇。

    “说到【讯】,我想起来了,其实除了【棋子】出问题,【讯】也出了问题。同样一条拿取回生锁链的【白讯】,
    竟然同时传达给了麒零、我和幽花三个使徒,难道是为了要我们在魂塚里自相残杀么?”

    “【讯】是天格在负责,这个问题,看来你们应该去问四度王爵特蕾娅了。”

    “特蕾娅?女的?女爵?”麒零刷地站起来,被水呛得直咳嗽。

    鬼山莲泉皱了皱眉,语气有点责怪又有点好笑的对他说:“女爵很奇怪么,你面前就坐着两个未来的女王爵,你认
    识我们的时候怎么不刷地站起来呢?”

    “哦,也对。”麒零挠挠头,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我就是第一次听到女爵的存在,所以难免激动。”

    坐在他身边的银尘,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握了握拳,忍住。

    “那尤图尔遗迹呢?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鬼山缝魂问漆拉。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亚斯蓝的领域上,有很多秘密的。有些秘密,是使徒不能知道的。有些秘密,甚至是连下
    位王爵也不能知道的。当然,也有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可以所有的王爵里,知道最多的,就是四度王爵特蕾娅了
    。也许你们真的应该去一趟天格……”漆拉望着银尘和鬼山兄妹,脸上浮动着一层神秘的微笑,很浅很浅,看上去
    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鬼山兄妹和天束幽花都已经回房间去了。剩下银尘和麒零,还在漆拉的房间里。

    银尘站起来,走到漆拉的面前,看着他那双仿佛泛动着万千涟漪的眼睛,问他:“你说你把吉尔伽美什王爵的人情
    都还清了,你真的这么想么?”

    “不然呢?”漆拉似笑非笑的看着银尘,目光像是夜晚大雨下的灯火。

    “那你们过去的那些日子呢?你都忘了么?那个时候,我、格兰仕、东赫,我们天地海三使徒,都把你和王爵两个
    人,视为我们心目中的神,那些日子,你肯定记得。”

    “记得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也许他已经死了,谁知道呢。”漆拉说。

    “你当然清楚他肯定没死。我站在你的面前,我依然是七度王爵这个事实,就足够百分百证明,他没有死。”

    “银尘,其实,你也是一个极端深藏不露的人,你不比任何人傻,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懂得装傻。你知道么,我一直
    怀疑,其实吉尔伽美什早就死了,而你早就继承了上一代一度王爵全部灵魂回路的人。因为格兰仕和东赫,都死了
    ,”漆拉望着银尘的眼睛,目光像是锋利的匕首般企图插进银尘的灵魂,“你说我说得对么?路西法!”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又冰冷。

    从漆拉的房间回来之后,银尘和麒零就没有说过话。银尘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目光冷冷地盯着桌面上的一套茶杯,
    一动不动。

    麒零清了清喉咙,小声地问银尘:“银尘,你刚说你依然是七度王爵的这个事实,就足够证明上一代的一度王爵吉
    尔伽什没有死,是什么意思啊?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银尘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冰冷的目光恢复了温度,表情也柔和的很多。他看着麒零,温柔地说:“你知道,王爵和
    使徒之间的魂力,是天差地别的。”

    麒零点点头。

    “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经验的累积和魂器的区别。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当王爵主动提出退位,或
    者说王爵死亡的时候,使徒身上本身具有的灵魂回路,会在那一瞬间,密度增加一倍,也就是说,使徒当初身体里
    具有的魂路,重新复制了一套,和原来的魂路对称的镶嵌在一起。而且,这种带来的魂力突变,并不只是简单的翻
    倍而已,而是一种接近十倍力量的质的飞跃。一度王爵的传承方式又有所不同,一度王爵拥有三个使徒,分别被称
    作天、地、海三使徒,在一度王爵死亡或者退位那一刻,三个使徒其中的两,也会瞬间死亡,而另一个,则会在体
    内同时拥有三套灵魂回路,而他的魂力,也会在瞬间冲向一个高不可攀的巅峰。所以说,这也是为什么,一度王爵
    有史以来,就永远凌驾在所有王爵之上的原因。”银尘看着麒零,他的脸仿佛是一面日落下的安静湖泊,充满了昏
    暗的悲伤,“我是上上一代的天之使徒路西法,而和我同辈的海之使徒格兰仕、地之使徒东赫,他们两个都死了。


    整个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麒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陪着银尘坐着。

    “所以我现在依然是七度王爵,没有成为一度,就足够证明,吉尔伽美什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找不到他……
    我找了他整整三年了……”

    银尘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你真的没有继承三倍的魂路吗?会不会是你新的七度王爵的魂路压抑了之前的魂路,所以你继承了,你也没有感
    受呢?”麒零看着银尘的背影,小声地问。

    银尘的脚步停下来,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僵硬了起来,过了很久,他低沉而又缓慢地说:“我说了,吉尔伽
    美什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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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11:31
    【西之亚斯蓝?天格内部】

    空旷的殿堂里面,没有任何的窗户。

    只有周围成百上千支蜡烛,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招摇着黑暗的空间,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而又诡异。

    贴着大理石地面的空气里,流动着冰凉的雾气。不知道这些雾气来自何方。

    大殿的上方,有几十级白色的台阶,台阶上的宽大宝座台上,此刻正躺着两个人。

    四周垂下来的帷幔,仿佛巨大的幕帘,拉开一声精彩的杀戮大戏。

    “你是说,白银祭司同时下达了对银尘、漆拉、鬼山缝魂、鬼山莲泉、麒零、天束幽花门个人的杀戮【红讯】?”
    幽冥看着斜躺在自己对面的四度女爵插蕾娅,邪气地笑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谁会开玩笑呢?”特蕾娅望着幽冥,“而且,如果你不相信,你也可以直接去【心脏】问白银祭司啊
    ,只要你不怕他们不开心的话。如果不是他们下达的指令,我传达给你错了,回头他们就会直接让你来杀我了呀。
    呵呵呵。”

    “就算是真的,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幽冥眯起眼,狭长的眼眶在幽幽的烛光下充满了野性的魅力,“首
    先是银尘,作为上一代天之使徒路西法,他的魂力级别,你应该最清楚了。如果他赐印给麒零的,是上一代一度王
    爵的魂路的话,那么,等同于我在同时挑战两个天之使徒,这就有点头痛了。”

    特蕾娅看着幽冥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笑着。她了解幽冥。她太了解幽冥,所以她知道,他并没有反这个放在心上。

    “更何况,银尘不仅仅是上一代大天使路西法,而且也是这一代的七度王爵,更何况,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现在是
    不是已经是另一个意义上的【一度王爵】了。你也知道,吉尔伽美什是什么概念,除了修川地藏能直接和他对抗之
    外,别的人,他连眼皮都不用抬吧?”

    特蕾娅依然微笑地看着幽冥,她并没有丝毫的担心。她清楚幽冥的实力。

    “哦,忘记了呢,最重要的一点,”幽冥的笑一点一点的收敛起来,最后化成他眉门笼罩眼眶的浓郁黑暗,“【红
    讯】同时也针对漆拉,对二他,你不头痛,我不头痛呢。当年他和吉尔伽美什打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们两个,应
    该连第一只魂兽都还没捉过吧。”

    幽冥看着特蕾娅渐渐苍白起来的脸,轻蔑地一笑:“你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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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6-20 14:12:11

    【第八回】侵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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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

    溱黑的夜空里,漫天魄宝石般的星辰。整个住宿被秋天略带寒意的风吹得又高又空旷,整个宇宙浩渺无垠。

    星辰与满月,投射下的洁白光芒,把深渊回廊笼罩在一片迷幻的气息里。

    夜幕上万簌俱寂,只是偶尔有“刷、刷”短促而又迅疾的划破空气的气流声,轻轻地擦过耳际。瞳孔的视线中,是
    黑暗树丛里,仿佛闪电般交错的金色光影。

    面前一片巨大而茂密的荆棘丛里,是无数伺机而动的【电狐】。

    鹿觉像一匹年轻而矫健的黑色猎豹一样蹲在黑夜里,他的五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地面上,仿佛男子抚摸年轻女子的肌
    肤一般温柔而多情。

    鹿觉的眼睑低垂着,浓密而柔软的睫毛覆盖着他蓝色海洋一般的瞳孔,他的嘴角因为紧张而轻轻地向下抿起。周围
    是无数短促的金色闪电,在黏稠的黑暗里面闪即逝。他突然抬起眼睛,修长而有力的五根手指上突然缠绕起几根银
    白色的电流,然后飞快地沿着他的手指蹿进泥土里,仿佛细小的魄闪电劈进大地。

    “嗡——”

    一声巨大的弦音撕破风声,地面上突然旋转着扩大出一个银色发亮的【阵】,无数气旋从地面上翻涌着上蹿,把鹿
    觉漆黑的战袍吹得猎猎作响,而下一个瞬间,空气里无数的啸叫突然消失了,一切都像是被淹没进了深海里一样,
    没有声响,甚至连树木被风吹动摇曳的动作,都缓慢起来,像是在海底的水草般缓慢浮动……尖锐的树木枝丫间,
    无数金黄色的【电狐】,全部显现出了它们的真实形态,刚刚那些快若闪电的黄金光影,此刻放慢了速度,在空气
    里仿佛滑翔般的穿行着……它们圆润的琥珀色眼睛、顺滑的魄柔软皮毛、小而锋利的爪子、一尺来长的毛茸茸的蓬
    松尾巴,以及浑身包裹着的噼啪作响的金色闪电……

    “开始【吞噬】吧……”鹿觉背后的黑暗里,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

    鹿觉定了定神,然后站起来,弯起后背,浑身的黄金色刻纹突然放射出剧烈的光芒,把他雕刻得像是一个镂空的瓷
    器。空气里一声爆炸的声响,一团混合着光影的银白色雾气像是一个鬼魅般从鹿觉宽阔而结实的后背挣扎而出,然
    后一瞬间分裂成无数股细小的银白色的气流,朝每一个【电狐】席卷过去,像是海蜇一样紧紧地裹着它们……

    鹿觉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正当他想要进行最后的【吞噬】时,却突然感觉一阵触电般的麻痹感自脚下的
    地面传递而来。鹿觉低下头,看见脚下的【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很多处断裂开来,残缺不全。紧接着,那些
    速度放慢、仿佛浮游般的【电狐】,却挣扎着,一只,两只……一连串的“噼啪”电流声响,迅速地,数百只黑暗
    里潜伏的【电狐】挣扎开白色气流的包裹,它们恢复了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已经僵硬而不能动弹的鹿觉疯狂地穿刺
    过来。从骨髓里爆炸而出的尖锐刺痛,一瞬间撕碎了鹿觉的所有知觉,他眼前最后的景象,就是朝自己蜂拥而来的
    金色闪电。

    鹿觉恢复知觉和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地上是凝结的露水,在深秋里透着刺骨的寒冷,身体各个部位的知觉,也
    在这锋利的寒冷里迅速地恢复过来。鹿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羽袍。漆拉坐在他的
    身边,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天空是已经快要破晓的墨蓝色,无数光线蚕食着这片巨大的黑暗,天幕渐渐透出光来
    。残留的星光零碎地落在漆拉的俊美的脸上,漆拉的脸在这样的光线里,显出一种仿佛神迹般的美。不过在鹿觉心
    里,漆拉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对鹿觉来说,从来就不觉得漆拉像是活在人间的凡人。十二岁那年在荒漠里被漆
    拉寻找到的进修,当时还是一个少年宫的鹿觉,衣衫褴褛,倒在沙漠里,挣扎在垂死的边缘,那个时候,出现在他
    面前的一尘不染俊美飘逸的漆拉,仿佛海市蜃楼般瑰丽。

    此刻,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缓慢旋转着的黄金色巨阵,在这个阵的范围里,空气里凝固悬浮着数百只纯白皮毛的【
    电狐】,它们仿佛处于一个时间停止流动的区域里,包括空气里飘浮的尘埃和树叶,都像是宇宙里悬停的星河一样
    ,一动不支。巨大的【阵】从地面反射出来的黄金色光芒,把漆拉衬托得像一个神。

    鹿觉翻身从地上坐起来,把自己身上黑色的镶嵌着凤凰羽毛的长袍取下来,轻轻地披到漆拉身上,然后恭敬地低着
    头,跪在漆拉面前。“刚刚【电狐】差点儿就可以把你的魂魄撕碎,你知道么?”漆拉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却仿佛
    浸泡在冰冷的露水,带着让人恐惧的寒意。他的嘴唇像是粉红色的柔软花瓣。

    “对不起,我太大意了。”鹿觉跪在地上。他的肩膀上、脸上,刚刚被那些金黄色闪电撕开的细小伤口,正在缓慢
    地愈合。

    “每一个魂术师在捕捉魂兽的时候,秉承的原则都是必须等到魂兽自己已经濒临死亡、身受重创、它们的魂力处于
    最低水平的时候,才会释放出自己的魂魄,将魂兽吞噬。因为【吞噬】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作为一个使徒,你
    怎么会自负到这种地步,在完全没有估量好魂兽的魂力水平的前提下,就轻率的释放自己的魂魄呢?”

    “是我的错。不过,漆拉王爵,我能问一个问题么?”鹿觉深邃的眼神,从夜色里望向漆拉,在看到漆拉点了点头
    之后,鹿觉说,“为什么您想要我来捕获【电狐】这种魂兽呢?亚斯蓝领域上,特别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深渊回廊里
    ,有无数高等级的魂兽,为什么不支捕捉它们呢?”

    漆拉回过头来,看着面前年轻而英俊的鹿觉,不知不觉间,好几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鹿觉也已经从当初自己在沙
    漠里找到的那个充满着野性气息的少年,变成了现在高大英俊的、被无数少女喜欢的使徒。甚至在女性魂术师里成
    ,私下都悄悄地称呼他为亚斯蓝最英俊的使徒。他宽阔而结实的身体里,包裹着闪电般的力量和气息,星辰般的五
    官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雕刻下,呈现出一种帝王般的侵略性。漆拉伸过手,摸了摸他浓密的鬓角,说:“鹿觉,魂术
    师的能力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魂术师自己的魂力,另一个则是魂兽的能力。但是这两个部分并不是独立的,而是
    彼此渗透、交错影响的。你的灵魂回路决定了你的天赋就是对时间和空间的控制,而【电狐】这种魂兽,虽然魂力
    并不像怪物般惊人,但它们同样具有凌驾于大多数魂兽之上的速度,这和你的天赋以及你的【阵】的特性,是最为
    吻合的。而且,【电狐】是亚斯蓝领域上,少数几种以‘群’为单位的魂兽,你如果捕捉到它们作为魂兽的话,那
    么你的魂兽就不会是一只,而是一群,并且,它们的繁衍再生能力非常惊人,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只没有被摧毁,那
    么,它们都能迅速繁殖复刻,恢复到一群的战斗实力。”漆拉的手指滑过鹿觉浓密的眉毛,说,“这就是我希望你
    捕捉它们,成为你的【第二魂兽】的原因。”

    鹿觉点点头:“对不起,王爵,让您失望了。”

    “没关系。【电狐】可以下次再来捕捉。而且这一群【电狐】数量还不是最多的。深渊回廊深处,有更大量的【电
    狐】聚集生存。”

    漆拉站起来,将黑色长袍披在身上,抬起头,望了望墨蓝色的天幕。

    地平线上几颗明亮的星辰,一瞬间像是被黏稠的墨汁淹没了一般,消失在蓝天上。

    “它醒了……我们出发吧……”漆拉的脸隐没在黑暗里,剩下立体的轮廓边缘。

    “什么东西……醒了?”鹿觉站起来,望着漆拉问。

    “【铜雀】,那是我要你捕捉的【第一魂兽】。走吧。”漆拉伸出手,苍白的指尖轻轻地放在身边一棵树的树干上
    ,无数银白色的丝线像是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包裹缠绕着树干,交错编织成一张发亮的网,片刻之后,一枚【棋
    子】就诞生了。

    鹿觉走过去,在伸手触摸【棋子】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漆拉说:“王爵,这些天我都没看见【束海
    】与【藏海】两兄弟,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两个前几天出发去雷恩海域了,【天格】传递来的消息,说是第六王爵西流尔在雷恩海域失踪了,所以,束
    海与藏河两兄弟,出发去雷恩海域寻找西流尔。”

    鹿觉点点头,“西流尔号称【永生王爵】,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漆拉半眯眼睛,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看着鹿觉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作为一代使徒
    里最高位置的【天之使徒】,你现在对魂力的控制还远远不够,别说和我比了,就连【地使】藏河和【海使】束海
    ,都比你的魂力控制得好。至少,你要对得起天地海三使里地位最高的【天使】这个称号吧。”

    鹿觉跪下来,“使徒谨记在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像漆拉您一样,凌驾众生之上的
    第一王爵。”

    漆拉低下头,看着面前英俊却谦卑的鹿觉,用低沉的声音说:“不是希望,而是,你一定可以成为超越我的第一王
    爵,亚斯蓝亲的魂术巅峰。”

    【西之亚斯蓝帝国?深渊回廊?北之森】

    放眼望去,巨大的森林全部笼罩在沉甸甸的积雪里。

    一片茂密无边的针叶林,每一根树叶,都被冰雪包裹志了一根刺,天地间耸立着无数巨大的雪柱。风雪卷动着,在
    参天的巨大树干间来回呼啸,鹅毛般的大雪,把视线吹得一片苍茫。

    巨大的寒冷凝固了所有的声音,除了尖锐的仿佛厉鬼般时有时无的风声啸叫。

    地面上是一片巨大的死寂。无边无际的积雪仿佛来自天界的云,把大地包裹起来。

    一阵快速的脚步步声越来越响。

    从脚步上听起来,是两个人。步伐轻盈而快速,仿佛飞掠般的前进速度。

    “这里已经快要到深渊回廊的边界了,你确定是这里么?【铜雀】这么高等级的魂兽,应该是出现在深渊回廊的中
    心比较合理吧?万籁俱寂里,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跟我走就行了。你连我的判断都不相信么,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嘻嘻。“一个少女的声音,仿佛丝绸般在空
    气里滑动。

    晨光初现的白色森林里,两个年轻的少年少女,飞快地朝这片积雪森林的尽头掠去。

    “漆拉王爵,这里已经快要接近深渊回廊的北边边境了,【铜雀】真的会在这么边缘的地方么?”鹿觉站在巨大的
    冰雪森林入口处,看着风雪汹涌的尽头,眯着眼睛问。他的眉毛上落满了零星的碎雪,看起来像是被冰雪装点成的
    轩昂神像。

    “这里是北之森,虽然是深渊回廊的最北边,但在整个亚斯蓝的领域里,这里并不是最北方的土地。这里一年四季
    都是这样长年不化的大雪以及持续的暴烈大雪天气,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

    【铜雀】的居住地。【铜雀】是亚斯蓝非常稀有的魂兽,它能够在大面积范围内制造风雪。对于以水元素战斗的亚
    斯蓝领域的魂术师来说,是不可多得的魂兽。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能迅速制造了【阵】来。”

    “可是,我们的天赋不是可以随时能在各种地方做出【阵】来么?这种魂兽对我们来说,似乎没有意义吧?”

    “【铜雀】作为魂兽的意义,并不是要你对战我们亚斯蓝领域上的王爵,它的意义并不是让你更容易地制作出【阵
    】来,而是为了阻止【风爵】和【地爵】们在空气里和泥土上任意地制造出来【阵】。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水
    爵】绝对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

    “我明白了……”鹿觉望着漆拉被冰雪装点的脸,瞳孔里是纷飞的雪片的倒影。

    “而且,这只是【铜雀】的其中一种能力,你知道【铜雀】的鸣叫声又被称为什么吗?它嘹亮的鸣叫又被称为【战
    神的号角】,作为拥有【铜雀】的魂术师,这种鸣叫会激荡起魂术师灵魂回路里的魂力冲击【魂印】,从而让魂兽
    和魂术师自己的魂力都能得到暂性的飞跃。”

    漆拉裹紧长袍,和鹿觉两个人,朝风雪弥漫的森林里走去。

    少女看了看四处散落的魂兽的尸体块,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天真的邪恶的笑容。她的眼睛又这又大,仿佛盛着一汪琥
    珀色的佳酿。她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处于童真和成人的分界线上。她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轻轻的擦着手,
    把刚刚沾在手上的血浆擦掉。

    看上去比少女还要年轻一两岁的少年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脚下踩着一头巨大的魂兽,它额头上突出的六个巨大的
    眼珠已经全部被挖了出来。少年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满的绛紫色血浆,又看了看周围十几头已经被冰雪冻得发硬的魂
    兽的尸体。在他依然天真可爱的脸上,却有着不羁的邪气的笑容。

    “哎,好麻烦,又来了呢。”少女突然幽幽地抬起头,脸上轻轻一笑。

    “什么又来了?”少年抬起头,用他那双充满了邪气的纯真瞳孔看着她。

    “当然是,”少女突然把身体往旁边一闪,刚刚她脚下的地方突然爆炸般地蹿起无数条仿佛巨大树枝般粗糙的手臂
    ,她仿佛鬼魅般地转过身,伸手朝地上一抓,“想要送死的东西又来了。”

    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之后,一只又像是蜘蛛又像是蝎子的巨大怪物,从地里被少女活生生地扯了出来,怪物挣扎着
    发出刺耳的大声怪叫,少女的表情却非常悠闲而甜美,就像是正提着金丝雀鸟笼的平常少女在逛花园一样。

    她腰一扭,手臂一振,那个怪物瞬间就补她朝着前面那棵巨大的树干砸过去。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怪物刺耳的怪
    叫仿佛来自地狱的野兽,“胸口左边第三条腿和第四条腿的中间,魂印的位置。”少女拍掉手上的雪,朝少年轻轻
    地说了一声。

    而刚刚站在旁边的少年,突然朝那个怪物冲过去,他抬起手,将五根手指朝怪物第三条腿和第四条腿中间一按,他
    的嘴角轻轻一斜,仿佛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沿着少年的手指突然蔓延出无数的闪电,无数金色的刻纹以不可思议
    的速度像一张网一样瞬间布满了怪物的整个身体。接着,这张发亮的金色刻纹之网,渐渐地朝少年的手心收缩,越
    来越小越来越小,在刻纹不断消失的同时,是怪物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当最后的光线消失在少年五指之间时,一阵“哗啦啦”的啐裂声,怪物变成一堆冰块,碎裂在地上。少年抬起头
    ,脸上是一种沉浸在迷幻快感里的表情,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怖。

    少女慢慢走到少年边上,她抬起眼睛,目光不知道投射到了空气中的哪里,她的眼神茫然中又带着一股诡谲。片刻
    之后,她的瞳孔清晰了起来,她抬起手,掩了掩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般地笑了笑,说:“嗯,周围都干净了呢。


    “那就等【铜雀】吧。”少年斜靠在树干上,参天大树上的积雪,刚刚被怪物撞击的时候散落了下来,此刻,终于
    从接近云层的高度,哗啦啦降落到了地面。少年和少女被裹进这片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里。看起来就像是天界的两
    个,杀戮天使。

    “咦?”少女突然抬起头,两个瞳孔瞬间变成了一片混纯的白色,仿佛涌动着无穷尽的浓雾和风雪,“好像来了一
    个很不得了的人呢,哦不对,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人,和一个不可思议般地强的怪物呢……”

    少年站起来,慢慢地靠近少女的身边。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在好远的地方呢,等他们走过来,估计也要两三个钟头了吧。”少女的瞳孔重新清亮起来,
    仿佛宝石般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少年看了看少女,嘴角邪邪地笑了笑,说:“你才是个可怕的怪物吧。”

    少女抬起手,掩住嘴角,脸红了起来,害羞地说:“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她抬起光芒流转的瞳孔,“你不也是么
    ,和我一样的,怪物。”

    雪越来越大。十几米外的视线,完全被鹅毛般纷飞的大雪遮蔽了。

    大雪时下时停。没有任何规律。

    鹿觉走在漆拉的身边,稍稍靠后一点儿,不进地侧过头去看漆拉。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
    个男子。而漆拉依然还是当年在沙漠里遇见时的模样,仿佛冰雪般的容颜丝毫没有老去。漆拉的面容美得像是不应
    该在这个人间存在的样子。

    鹿觉看得正出神,突然停了下来,鹿觉一步往前没停住,撞在漆拉的身上,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它来了。”漆拉望着远处。

    “【铜雀】?”鹿觉掩盖着自己的局促,镇定地问。

    “嗯,是的。我们现在过去,你跟上我的速度。”漆拉头也不回地说。

    “那……你不要把速度提升那么高,否则我跟不上的……”鹿觉脸又红了。

    漆拉冰雪般的脸融化了开来,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像是冬天冰雪山谷里一束鲜红的花,美得不可方物。
    鹿觉看得心里直感叹。

    “那就走吧。”鹿觉点点头,浑身上下瞬间布满了金黄色的刻纹回路,鹿觉转头看了看漆拉,他的肌肤依然白皙一
    片,他甚至还没有动用大部分的魂力,他的身影就在空气里扭曲几下,一瞬间消失在眼前。

    鹿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和漆拉的差距,于是赶紧追了上去,嘭的一声,消失在风雪里。

    一声一声仿佛金属般的鸣叫把少年和少女的耳膜刺得发痛,同时,每一声鸣叫都震得两个人胸口气血翻涌,像要昏
    厥。

    两个人的身影快速地闪动在巨大的参天树木之间,而他们两个人的头顶上,是一个仿佛小山般巨大的白色影子,【
    铜雀】在树梢上扇动着坚硬的翅膀,无数积雪从树冠上大团大团地砸下来。整个天地一片白色的混沌。

    无数的树木被【铜雀】仿佛巨剑般的一根根翎羽划断,轰然倒下。巨大的轰鸣声里,是少女镇定的、不紧不慢的柔
    软声音。

    “攻击来自东边,自下方攻入。下一次攻击在十秒钟之后,方向未定。”

    “正面攻击是假象,往左面闪躲。”

    “不要抵挡这次攻击,抵挡会受更大的伤。”

    “它的魂印在翅膀下面!”

    而少年在她每一次的提醒之下,从容而镇定地游走在泰山压顶般的攻击之中。

    “十秒之后,它的魂力会有一个短暂的中断和积蓄。”

    “现在!!”少女突然一声大叫。而下一个瞬间,她和少年突然冲天而起,蹿上参天的树冠,无数的积雪纷扬中,
    她和少年凌空而立,树冠上的无数积雪突然变成交错的巨大冰刺,密密麻麻的朝【铜雀】缠绕而去,虽然无法刺进
    它铜墙铁壁般坚硬的身体,却将它活活困在了树木之间,仿佛树冠上瞬间建造出了一个冰雪的鸟巢,它被困在里面


    “该我了!”少年突然邪气地一笑,然后朝着【铜雀】翅膀下的位置飞掠而去。而正当他要伸出五指按向【铜雀】
    的身体的时候,面前的空气里突然飞快而剧烈地震荡出一圈透明的涟漪,少年眼前一花,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迎风
    而立,他挥了挥手,少年就被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流震得倒飞出去。

    “你们两个,应该在数万米之外的,怎么可能到得这么快?”少女迎上去,接过从高空中摔下来的少年。

    “我们两个?”鹿觉站在高高的树权上,他身后被困在层层叠叠冰雪巨刺里的【铜雀】,此刻正在看着他悲哀的鸣
    叫着,巨大的温润瞳孔里是无限的悲凉。

    “是啊,后面不是还有一个么。”少女转过身,对着背后苍茫的风雪里,不屑地说。

    漆拉从少女背后迷蒙的暴风雪里走出来,眼神漆黑而锋利,他看着少女说:“你说你在数万米之外就感应到了我们
    两个?”

    少女轻轻地笑着:“是啊。只是没想到你们两个来得那么快。”少女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因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
    内穿越这么漫长的距离,当今亚斯蓝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但其实,此刻心里真正感觉恐惧的,是漆拉。

    小女孩捕捉到自己和鹿觉的时候,是在数万米之外,这个距离对于魂力的感知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更
    何况这中间弥漫着呼啸的暴风雪,无数的魂兽魂力也在干挠……并且那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使用多少魂力,就算
    是面前这个少女的感应再敏锐,最多也只能捕捉到浑身刻纹已经发光的鹿觉的魂力流动。而刚刚,在【铜雀】巨大
    的战斗魂力肆意冲撞、并且鹿觉已经使用了庞大的魂力的情况下,在那么多的干挠之中,这个少女还能感应到她背
    后自己几乎藏到极限的微弱魂力。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你们是来捕捉【铜雀】的么?”少女望着面前高大的漆拉,问。

    “是的,不过看来,你们在我们之前到了。”漆拉望着头顶树冠上,被困住无法动弹的【铜雀】。

    少女突然轻轻地笑了笑,她看了漆拉,又看了看身后的鹿觉,天真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成年人才有的表情,“如
    果没有猜错,你们是王爵和使徒吧?”

    漆拉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睛眯得更紧。

    “那你们也应该知道,如果你们两个要对魂术师动手,除非是得到了白银祭司的【红讯】,否则,没有正当理由,
    是不能随便动手的哦。”

    少女身后的鹿觉轻蔑的笑了笑,脸上是不屑的表情。

    “既然你们先来,理应由你们捕捉。”漆拉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女,面无表情的说。

    少年看了看漆拉和鹿觉,嘴角依然是那邪邪的笑容。他转过身,朝着【铜雀】飞掠过去,他伸出双手,朝【铜雀】
    翅膀下面的魂印的地方一拍,密密麻麻的金黄色刻纹从【铜雀】的身上浮现出来,然后伴随着哗啦啦的玻璃碎裂的
    声响,刻纹不断地粉碎消失,变成无数金黄色的细线,朝少年手中流动而去。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少年手心瞬间
    ,巨大的【铜雀】尸体突然粉碎成无数冰雪的碎块,从树冠上哗啦啦附落一地。少年在树冠上,双眼瞳孔一片寒光
    ,仿佛看不到尽头,他仰起头,身体扭曲着,脸上是难以抑制的迷幻般的快感。

    “这是什么……”漆拉心里蹿起一阵恐惧。

    “你们不是为了把它捕捉成魂兽……”鹿觉浑身的汗毛突然倒立而起,仿佛面前的少年少女,是两个来自地狱的鬼
    魅。

    “嘻嘻,谁告诉你我们是来捉它当魂兽的啊……”少女转过头来,眼睛里白茫茫一片混沌,她笑嘻嘻的面容让人觉
    得无限阴森。

    “你们是谁的使徒?”鹿觉问。

    “谁告诉你的,”少女脸一红,羞涩地说,“我们是使徒啊?我们可不是呢。我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侵蚀者
    】。”

    “我今天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使徒也好,侵蚀都民好,都先别走!”漆拉面容一寒,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移
    动,但脚下却瞬间疯狂地旋转出了一个巨大的发光【阵】来。空气里的风雪碎片一瞬间全部凝固。

    而正当鹿觉准备走过去抓住少年少女的时候,少女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个地狱幽灵般的笑容来,接着,她的脸像是被
    割裂一般,无数长长的巨大闪光的刀刃从她身体时刺破她的皮囊。她小小的身体突然被高高地抛离地面,那些从她
    身体内部穿刺而出的刀刃瞬间膨胀了无数倍,仿佛巨大的昆虫触角砸向地面,而她身体两侧突然聚集起数十把闪着
    寒光的巨大刀刃,围绕成一个圆圈疯狂的旋转起来,无数参天大树木在这些巨刃的切割下轰隆隆地倒下,雪花漫天
    飞舞,视线一片混沌。

    空气里突然爆炸开无数股扭曲流窜的魂力,漫天的风雪遮挡着视线什么都看不见,漆拉知道这是那个少女制造的迷
    局假象,周围各处都是挠乱视线的魂力,漆拉也不知道他们逃走的是哪个方向。

    等到鹿觉用魂力将漫天的风雪统统吹上苍穹之后,清晰的视线里,是周围仿佛一片废墟的空旷,无数的树木被拦腰
    斩断、四处横置。地面是无数条被割开的沟壑,黑色的冻土混合着冰渣儿,翻出地表,像是一条一条的刀疤。

    漆拉和鹿觉站在空旷的雪地上。

    “亚斯蓝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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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發表於 2011-6-20 14:12:38

    七年前】

    【西之亚斯兰帝国?雷恩海域】

    “王爵,再过一会儿,就快要到那个海岛了。”鹿觉站在船头拉着帆,他的长袍被海风吹开,阳光照耀在他结实的
    古铜色胸膛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汗水像是装点在他胸口的宝石一样发着光。他回过头看着漆拉,修长的眉眼在
    烈日下像一道幽深的黑色峡谷。

    “漆拉王爵,您不是可以制造棋子么,为什么我们要这么辛苦得坐船过来?直接用一枚棋子不行么?”鹿觉擦着身
    上的汗,脸被晒得红红的。

    漆拉看着面前流着汗、几乎赤膊的鹿觉,笑着说:“棋子只能通往制造者去过的地方,制造者没有去过的地方,是
    不能制造出棋子直接到达的。”

    鹿觉点点头,他看了看漆拉,叹了口气。

    漆拉安静的坐在船舶上。头顶的烈日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像是一个冰雕预期神像,五官精致而耀眼。他
    察觉到鹿觉的目光,于是回过头,冲鹿觉笑了笑,点点头。

    鹿觉抬起头,望向海岸,岸边上两个迎风而立的英俊的男子,正冲他们招手。

    【地之使徒】藏河和【海之使徒】束海。

    两兄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正发出阳光般的笑容迎接他们。

    漆拉下船之后,和三个试使徒一起,沿着海岸缓缓地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感应着这个岛屿上的魂力。他的眉毛在烈
    日下轻轻地皱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漆拉王爵,我们两兄弟奉命在雷恩海域寻找永生王爵西流尔,我们循着各种魂力的变化和西流尔魂力的特点,一
    直追到这个海域。本来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岛屿上散发出的巨大魂力,就是西流尔王爵的了。但是……但是…
    …’藏河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束海,仿佛接下来说的话,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漆拉越走越慢,他抬起头,用目光鼓励藏河,说:“没关系,你说。”

    藏河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到达了这个岛屿,并且我们所感应到的魂力也和西流尔的魂路特性一样,但是,这
    股魂力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超过了西流尔本身应该具有的魂力……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漆拉回过头望向藏河,面容上是一层寒冷的表情。

    “就像是这一整座岛屿,都是西流尔的身体……才能散发出这么巨大的魂力……”

    鹿觉突然感到一阵锋利的寒冷划过心脏。巨大的恐惧像是将周围的炙热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漆拉停下来,望着藏河,过了很久,他说:“你没有说错。我从一下船就感觉到了……这整座岛屿,都是西流尔。


    巨大的目光从头顶贯穿而下,仿佛来自天界的光芒之间,准备惩罚人间的罪恶和邪恶。然而,黑夜降临,所有的秘
    密都在海平面下蠕动起来。

    沸腾的海水翻滚着,汹涌着,仿佛企图吞噬所有生命的怪兽的口器。

    最先醒来的人是漆拉。

    半夜里,一阵熟悉的恐惧感突然仿佛闪电般的刺进头皮。

    漆拉在睁眼的同时,就在地面上瞬间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阵】,旋转的光芒里面,漆拉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
    地之使徒】藏河和【海之使徒】束海……的尸体。

    而剩下的【天之使徒】鹿觉,此刻正靠在岩壁上,嘴里疯狂的往外涌着鲜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漆拉,眼眶
    里大颗大颗的热泪滚滚而出。他的胸膛上被刺穿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此刻一片血肉模糊。

    旋转的光芒之阵,照耀着站在光芒中的两个人,一个年轻而英俊的王子,一个楚楚动人的艳丽女子。他们俩个脸上
    的表情,是一种看轻一切的笑容,两个使徒的尸体此刻正倒在他们面前的血泊中之中,他们衣裳洁净高贵,不染尘
    埃和血,看起来像是两个来自天界的天使,抑或是来自地狱的两个恶魔。

    “哎呀,好熟悉的光芒,五年前,就是这样的光芒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漆拉大人,您依然是这样宝刀未老……又
    或者说是原地不前呢。”艳丽的女子抬起手,用华丽的袖口遮住自己的脸,仿佛害羞一般地说,“那漆拉大人肯定
    也会觉得我们俩个熟悉吧?五年前,这位少年就是在您的【阵】里,把【铜雀】粉身碎骨的呀,您还记得吗?”

    漆拉的瞳孔在一瞬间锁紧了。他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男子,他的身躯修长而结实,漆黑的长袍裹紧他充满力量的肉
    体,他的面容像是阴暗峡谷的轮廓,而他一笑起来,嘴角乖戾的表情,和五年前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

    “我的两个使徒,是你杀的?”漆拉脚下的阵再次扩大了一倍,旋转着的光芒几乎要把整个岛屿包裹进去。无数爆
    炸的光芒从阵的地面上翻涌着冲向天空。

    “哎呀,别吓人呀,人是他杀的,和我可没关系。我只是过来传个信儿。”艳丽的女子瞳孔流转着光芒,嘴角的笑
    容动人心魄。

    “传什么信?”漆拉问。

    “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不再是第一王爵了,你被降级了。”女子轻轻的指了指他身边那个漆黑长
    袍的年轻男子,“他呀,现在在你之上呢。所以,你不能再保留你的三个使徒了,只有一度王爵才有这个权利呢。
    其中两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呢,可以活着,不过,以后别称自己是【天之使徒】就行了,否则还是要被杀的呢。
    嘻嘻。”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二度王爵了?”漆拉冷笑一声,手心里却悄悄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不过,他还是对自己
    的魂力有信心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就算是白银祭司,也不一定清楚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当然不是。你不是二度王爵,他才是呢。你呀,现在只是三度王爵而已。”|美艳的女子站在【阵】的光芒里,衣
    裙乱飞,“他呀,本来是一度的。可惜呢,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怪物出现了,所以他只能是二度了。而你,就变成
    了三度。”

    “哦,顺便说一下,”女子俏然一笑,掩嘴说,“忘记说了呢,我是四度王爵,我叫特蕾娅。”

    “我叫幽冥。”穿黑色长袍的男子,露出脸上邪邪的笑容。

    夜幕下,幽冥和特蕾娅并肩而立,远处黑色的大海上吹来巨大的海风,将他们的长袍吹动着,仿佛午夜里飘忽不定
    的鬼。

    “忘了告诉你,那个怪物,就是新的一度王爵,他的名字,叫吉尔伽美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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