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红雨伞

HZHAI2010

作者:马均海

午后，静静的小路上，微风细雨中，一顶红雨伞向他缓缓走来。
　　伞下是位美丽的花季少女。
　　她与他擦肩而过时，向他微微一笑，并飘过一缕令他迷醉的芬芳。
　　雨丝中的红雨伞像轻雾中的一朵红莲，又像一支抒情的歌，在他的视觉和心中，美得妙不可言。不知为什么，眼前这道动人的风景，使他一向孤独的心骤然生动起来。
　　他呆立在雨中，一直目送她走进教室。
　　他知道她是县委书记的女儿，是这座小城高傲的公主。她聪明伶俐，才貌双全，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性格有点孤傲。有一次，不知何故，她当着一名男生的面，愤怒地把手中的纸撕成碎片，并狠狠地掷了过去，搞得那名男生狼狈不堪。从此，男生们都称她是冷美人。尽管如此，许多男生仍然很喜欢她，只是不敢贸然去接近她。
　　不知怎的，自从那次与她在雨中相遇后，她投来的微笑使他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他朦朦胧胧地感到这种情感可能就是一种爱。但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想法是荒谬的，是可笑的。因为他来自贫穷的农村，而且相貌平平，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都是与她无法相比的。他想把她当梦一样很快地忘掉，但她顽固地占据了他的心，并与日俱增地在向他的内心深处渗透。这种莫名而奇怪的情感令他痛苦，令他忧伤，同时也令他奋发向上。
　　她一次次地关进他的梦里，他的心一次次地悸跳着。这种甜甜的苦苦的暗恋成了一种巨大的动力。从此，他努力改变自己孤僻的性格，积极向生活微笑，并发奋苦学，没明没夜地读书，学习成绩在不断地上升。一年后，在县教育局举办的数学和物理大赛中，他夺得了两个第一。捧着锃亮的奖杯，他哭了。他知道，如果没有她，他仍然是只孤独而自卑的可怜虫，绝对不会站在如此荣耀的领奖台上。走下领奖台时，她向他投来祝贺的微笑。他记得，这是她第二次对他微笑。此时此刻，他真想把心中的千言万语说给她听，把这次获奖的秘密毫不隐瞒地告诉她，但这些话语只能化作滚烫的波涛在心中澎湃。他抑制着幸福和激动，在她的微笑中匆匆而过。
　　高三那年五月的一天，天上落着小雨，他孤零零地站在郊外的汽车站牌下，等待着回家的汽车。微笑把无数的小雨点梳理成细细的雨丝，柔柔地飘落在大地上，飘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没有带雨伞，因为他喜欢小雨，对小雨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尤其是那次与她在雨中相遇后，他更爱雨了。每次下小雨时，他都长时间地站在雨中，去追寻和回忆那美好的画面，望着远处烟雨中的校园，想想就要高中毕业了，想想毕业后今生今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心感到无限的隐痛和惆怅。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他的头发上已结满了许多个水珠。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远方有顶红雨伞，正向这边缓缓飘来……他忧闷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在心里虔诚地祈祷着，祈祷伞下有位美丽的少女，而这位少女就是她；祈祷着红雨伞能来到他的身边。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红雨伞停了下来，然后改变了行走的方向。他马上意识到刚才的闪念太荒唐，太幼稚。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她呢？
　　雨，仍然不停地下着。他无力地倚在站牌的水泥柱子上，微闭着双眼，心里有说不出的孤独和感伤……忽然，他感到眼前似乎出现了淡淡的红光，如同梦幻一般。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天哪！原来是把红雨伞罩在了他的头顶，这正是无数次闯入他梦中的红雨伞……
　　她羞涩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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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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