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我只是害怕妳會哭

报告老板

壹

　　米小樂做出將頭發留長的決定時，剛上幼兒園中班，之前，壹直頂著“西瓜太郎”式的腦袋四處晃。

　　每次，幼兒園阿姨教大家玩遊戲，說，男孩子站左邊，女孩子站右邊。米小樂都會晃著兩條小肥腿紮進男生堆裏。是了，“西瓜太郎”發導致了她嚴重性別混淆。屢教不改後，阿姨都瘋狂尖叫起來，她仍瞪著兩只大眼骨碌碌的轉。

　　最後還是壹個小男生給了她深刻啟蒙，那“小無賴”慷慨激昂的當眾脫掉褲褲，說，瞧，這才是男孩子！結果米小樂和全部小女生都跟著小阿姨壹起瘋狂尖叫起來。

　　她的母親怎麽也理解不了，那壹晚，四歲的米小樂回家端著鏡子照了壹晚上。然後自言自語，我怎麽變成了女生？

　　忘了交待了，那個小無賴就是祈小羅。

　　祈小羅壹直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從小就覺得。不過，當青春惶惑到十五歲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開始對米小樂沒那麽抵制了，至少沒抵制日貨那麽激烈。

　　四歲的“坦誠相見”，被小阿姨傳給雙方家長，大人們都樂暈了頭，本來就住對門的兩戶擡頭不見低頭見，見了面的招呼，竟變成了戲謔的，親家好！

　　米小樂在米爸背後齜牙咧嘴，祈小羅沖她伸舌頭，心想，美死妳，我這麽個大英雄怎麽能便宜了妳這個男女不分的豬。

　　其實，這也正是米小樂所想的。她壹直覺得祈小羅就是個沖動的猴子，大腦發育不完全。

　　不過，等他倆長到十五歲，家長就不這麽口無遮攔了，畢竟，孩子長大了。

　　米小樂壹直是個事兒精。升到高中後，祈小羅這樣的感觸就越來越深，他開始憤恨自己為什麽要暈了腦袋，答應米爸米媽上高中後繼續照顧米小樂。

　　往往他還上著課的時候，恰好上體育課的米小樂就在他門口，擠眉弄眼。最悲慘的是，遇上老班的課，那老頭子看到就會停下講課，語重心長，說有些同學，不能這麽輕重不分，收收心吧，學習才是關鍵。下面得同學小聲地偷笑，祈小羅的臉紅成壹片。

　　下課後，他就沖到米小樂的班裏將她拎出來，眼睛瞪得圓圓的，說，米小樂，妳想讓我名節不保嗎？

　　米小樂沖跟出來的鄒圓圓大笑，哎喲，圓圓，妳聽，男人還有名節呢？

　　祈小羅只能眼看著這兩個笨女人笑得東倒西歪，心裏開始憋氣。

　　米小樂壹看他真生氣了，就不笑了，閉上嘴巴，只剩下眼珠壹眨壹眨，跟個木偶似的。祈小羅不由得笑了。

　　六歲那年，他生病住院。因為痛，總是大哭，米小樂和爸媽去醫院看他，為了逗他開心，總是眼珠壹眨壹眨的做木偶狀逗他開心。以後，無論他遇到什麽煩心事，被米小樂看到，都會這樣逗他開心。

　　他想他真的拿她沒法子。

　　周末，米小樂在祈小羅單車後座上悠哉悠哉的，看著風灌進他的白襯衣，竟有種飛翔的感覺。她偷笑。祈小羅突然轉身，嚇得她的臉都不知道做何形狀，他說，妳傻笑什麽，不是哪個傻瓜又給妳遞情書了吧？

　　米小樂狠狠掐了他壹把，結果兩個人直直沖著壹棵大樹去了……

　　米小樂沒太收傷，倒是祈小羅的腿瘸了兩個月。

　　他傷好後，死活不肯再讓米小樂上他的後座，米小樂不高興的撅了半天嘴，眼淚都開始在眼中排隊了。

　　祈小羅皺著眉頭，壹急，說，要不妳坐前面？說完了臉都紅了。

　　米小樂狠狠跺了他壹腳，怕我不敢，妳個大混蛋！

　　事實證明，祈小羅再次骨折。

　　二

　　腿掛在空中，祈小羅靜靜的欣賞著上面的石膏，心想，這也算是藝術品吧。米小樂的藝術品？米小樂？讓這個“壞女人”去死吧！

　　這時候，米小樂將腦袋塞進門來，餵，小羅，妳還活著嗎？妳媽把妳放床上沒扔妳棺材去妳肯定活著。

　　祈小羅不肯理睬她，歪著脖子，裝睡。

　　她躡手躡腳的走過來，看著祈小羅在睡覺，又看看他吊在半空的腿。憋不住哭了起來，很小聲地那種，生怕人聽到。

　　祈小羅覺得她哭起來真夠煩，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輕輕叫他，小羅，小羅。看他睡得很熟，就偷偷在他枕邊放了個小玩意，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走後，祈小羅睜開眼睛，壹看枕邊，米小樂給他放了壹個平安符，極少見的那種櫝裝的，可以放極細小的東西，打開，裏面什麽也沒有。他冷冷的笑，沒心沒肺的女人！

　　米小樂不喜歡祈小羅叫她女人，她覺得這個稱呼讓她看起來特不清白。但因為兩次讓祈小羅躺在床上，她決定還是忍受了這個稱呼。

　　喲，女人，今天體育課怎麽不到我們班門前“倚門賣笑”了？打飯的時候祈小羅沖她壞笑。

　　米小樂把屁股坐在他給她找好的位置上，邊吃米飯邊笑，說哥哥，我可不敢再招惹妳了。我怎麽以前沒發現呀，妳可是風頭人物。萬壹妳那些崇拜者將我群毆致死怎麽辦？我還得留著小命吃米飯呢？

　　這麽怕死！祈小羅悶著笑，將壹片魚肉放在她的碗中。

　　當然了，米小樂恬不知恥的將他盤中的魚又夾了壹片，那大帥哥怕什麽？

　　怕……怕……祈小羅冥思苦想，怕妳老跟橡皮糖似的黏著我，哈哈。沒等他笑得暢快，米小樂壹惱怒將碗中的米飯扣在他嘴巴上。

　　米小樂問鄒圓圓，真有那麽多人喜歡那個發育不正常的大猴子嗎？

　　發育不完全？祈小羅？我倒覺得……鄒圓圓圓著兩只眼睛，不懷好意的掃視著米小樂的略嫌瘦弱的身體，壞笑，妳才……不太完全。

　　鄒圓圓！米小樂的臉都皺成了壹團，腦袋開始冒煙，壹字壹頓。

　　鄒圓圓壹看，只好賠笑，別生氣呀，樂樂，可妳得公平點，祈小羅的確是那些“女人”的小白馬。

　　米小樂很不恥的壹笑，什麽小白馬？他就是壹頭騾子，專門馱著姐姐我。說完話覺得不是滋味，因為祈小羅那個混蛋經將單車後座給卸了下來，那天陽光很好，他沖她得意的笑，意思是，這下妳沒辦法了吧。

　　想到這裏，米小樂就難受。恰好，整天圍著她亂轉的李朗扶著單車沖她們走來，米小樂撇下鄒圓圓，直走向李朗，我沒法回家了。她說。

　　李朗壹看是米小樂，慌忙的看看自己的單車，含糊不清的說，等……等壹下，這不是……不是我的單車，我去取我的單車去，妳等著，等著啊……話沒說完就折了回去。

　　等他扶著另壹輛單車過來的時候，米小樂壹下楞住了，妳的車？

　　李朗靦腆的笑，很無辜的樣子，妳看，小樂，沒後座，妳只能在我前面晃了。

　　米小樂瞇著眼睛，看著那輛自行車，突然很想狠踹李朗這個騙子——這輛車子拆了她也認識，就是祈小羅以前整天馱著她的小車。

　　這時祈小羅正好也推著李朗的車走了過來，米小樂突然很親熱地沖李朗笑，壹句話不說坐在車子橫梁上。然後沖祈小羅親親熱熱地打招呼，嘿，帥哥！

　　祈小羅看都不看她，騎上李朗的自行車就從他們身邊過，李朗，小心這惡毒的女人把妳拽臭水溝裏去。

　　三

　　米小樂妳到底有沒有人樣？這麽大的壹個人，大白天跑壹個男生胸前晃？祈小羅皺著眉頭沖米小樂喊，他正在為她做李朗的前座生氣。

　　米小樂低著頭數自己的正在舞蹈著得腳指頭，撅著小嘴，慢吞吞的說，妳憑什麽管我啊？妳又不是我哥。

　　祈小羅直接惱了，甩腿走人，邊走邊氣，我怎麽不是妳哥了，我整天那麽照顧妳，怎麽不是妳哥了？

　　米小樂壹看他生氣了，就屁顛屁顛的追他，跑到他眼前，開始沖他狠命的眨眼，做愚蠢的木偶狀，如以前那樣逗他開心。

　　祈小羅拍了壹下她的腦袋，哭笑不得，女人，拿妳沒辦法。

　　米小樂沖他吐舌頭，知道他不在生氣了。突然她冒出壹句話，那妳跟倪曉潔的傳聞就不算了，妳只管我？

　　倪曉潔？祈小羅壹頭霧水，轉而看著米小樂鼓鼓的腮幫，就想逗她，說，我是大人，妳管不了。

　　米小樂開始抗議，不知為他跟倪曉潔好上了，還是因為他說他是大人，反正臉紅得跟蝦子似的。

　　祈小羅拉她，好了好了，我請妳吃冰棒，別生氣了。

　　祈小羅在前面走，風吹過他的藍體恤，跟歐洲中世紀的王子似的，米小樂的眼睛都紅了，好在嘴巴舔舐著冰棍可以降溫。她就在他身後跟個跟屁蟲似的晃。

　　將她送到宿舍樓下時，祈小羅不免多囑咐她兩句註意身體要記得學習壹類的廢話。米小樂開始幻想，如果他送倪曉潔回宿舍會說些什麽呢。

　　祈小羅走的時候，她突然把他喊住，餵，大帥哥，妳真覺得妳是我哥哥？

　　祈小羅笑，知道她心裏又開始臭美起來，歪歪頭，說是啊，要不我幹嗎這麽疼妳。

　　米小樂說，哦，那我走了。說完壹蹦壹跳跑到了樓上。

　　米小樂突然開始刻苦學習，嚇了鄒圓圓壹跳，她說姐姐妳不是傻了吧？

　　米小樂咬著鉛筆說，還沒呢，就是很饑餓，想做點事情讓自己不餓。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感覺到空空的。肚子空空的，腦袋空空的，呼吸空空的，哪怕是整個心臟都是空空的。

　　她問鄒圓圓，為什麽那麽多男孩子喜歡倪曉潔？

　　鄒圓圓神秘兮兮的把嘴巴湊到她耳邊，因為她很圓潤，啊不是，是珠圓玉潤。

　　那我呢？

　　妳？呃……妳太像柴火棒了。

wj3086

这奶子绝对够大了！